第811章 能讓我們低頭的,隻有太陽
當劇烈碰撞後才會爆,好像炮彈的機械引信。
他把沙民長老送的三十個火蜥蜴三角頭骨全都做成了重箭。
趁著沒脫甲,戴上頭盔,踩著縹緲旅者越過額爾古納河,去了對岸。
這裡是沙俄的赤塔州東南部,此時人煙稀落,不見人影,隻有邊境巡邏的兵營孤零零的在荒郊野外。
趙傳薪彎弓搭箭。
嗖……
一座木刻楞兵營的附近,在黑夜裡爆出一團火光。
轟……
趙傳薪搖頭歎息:「他媽的,射歪了。」
因為箭頭分量變輕了一些,加上今夜風大,讓他失了準頭。
趙傳薪看著從兵營湧出的俄兵,看了看夜幕下的蒼茫大地,暗自冷笑——此處失地,將來必然奪回。
整條額爾古納河以及沿岸地區丶包括赤塔都該是中國的!
見俄兵毛了,開始四處尋找敵人,趙傳薪悄無聲息的在夜色中退去。
來到額爾古納河,之前他豎界碑的地方看了看,赫然發現界碑被人推倒。
旁邊還有雜亂的腳印,顯然是俄兵乾的。
界碑有底座,但沒挖地基,風吹不倒,人卻能推倒。
趙傳薪倒伏的界碑旁愣了會神。
他們推倒界碑,但沒挪動。大致的心理動態是:我們不認這界碑,但我們惹不起你,所以就讓它倒著放在這吧。
趙傳薪啞然失笑,轉身回山腰小屋。
壁爐的火還未熄滅,他添了兩塊柴,洗了洗腳睡下。
第二天早天未亮趙傳薪就醒了,回臚濱府甚至能趕上教姚冰練平衡術。
早飯後,姚佳找到趙傳薪悄悄說:「咱們在鹿崗鎮定製的衣服到了。」
趙傳薪驚訝道:「這麽快?那可是幾百件棉大衣。」
「嗬嗬,你當初提議說,做衣服可按照尺寸裁減定量衣袖丶胸背丶褲腿等,我那妹子腦袋瓜好使,這樣做不但節省布料,製衣速度也提升不少。況且,咱們鹿崗鎮的製衣廠,現在用的都是縫紉機。」
粗糙的流水線製衣工廠。
同治年間,縫紉機就已經賣到了國內。
到了光緒年間,縫紉機依舊是個新鮮玩意兒。
不為彆的,隻因為貴。
一台縫紉機要50-70兩銀子,普通人家誰用得起?
但鹿崗鎮的發展理念不同,質量丶速度兩把抓。
趙忠義不缺錢,舍得給自家產業注資,設備統統要最先進最好的。
到了二十一世紀,那會兒國人的兩把刷子變成了——速度+模仿。
你做得出來我就做得出來,模仿速度極快。
問題出在都想掙快錢,忽略了質量。
世界上最聰明的腦瓜子,加上最勤快的身體,和最靈巧的手,做出了各種豆腐渣丶低劣的產品……
掙快錢的理念,讓大漂亮自詡最牛逼的搞金融的來了都虧得血本無歸,望洋興歎說:那是個財富池子,多數人為了撈一把而撒錢,撒的錢卻都被少數人迅速提走,沒人想要真的發展……
趙傳薪沒去滿-洲裡,這件事由張壽增負責,他帶人將衣服載了回來。
臚濱府隻有一營數量的馬隊,人數不足新軍的一標。
經常輪換在臚濱府左右的目前隻有幾十人,現在帶隊的是索-倫右翼總管布隆阿。
趙傳薪讓楊桑阿將布隆阿等人叫過來試衣服。
當布隆阿等人到了看見衣服後,眼睛都直了。
衣服隻有三個型號:大中小。
中號是最多的。
「列隊,先試棉大衣。」
眾人還是不太嫻熟的列隊,布隆阿在最前麵躍躍欲試。
土黃色棉大衣,羊毛翻領。
這東西寬鬆比緊湊好看,更大氣,所以通體做的比較寬大。
布隆阿將棉大衣套在身上,兩手抄進袖筒,轉了個圈:「好好好,好滴很,能擋住寒風,暖和的很!」
後麵人一聽,立即騷動起來。
趙傳薪說:「還有褲子,領了覺得合適就趕緊滾蛋讓開,後麵人一個個來,這就是咱們臚濱府軍隊的冬季軍服。」
挺高興的布隆阿梗著脖子問了一句:「知府大人,這要我們花銀子嗎?」
這可不是開玩笑,以前打仗,自帶乾糧丶行禮丶衣服丶馬匹都是正常操作。
「不要,府衙給咱們軍隊免費發放的,怕凍著伱們,快滾犢子吧。」
布隆阿一聽,拎著一條肥大的褲子也不試,美個滋兒的跑到了最後麵,邊跑還邊說:「不要錢,知府大人白給的……」
穿著棉大衣膨脹的像個狗熊,跑的一搖三擺。
人群再次騷動。
有乾活的工人聽說臚濱府發棉服,過來瞧熱鬨。
這一看不要緊,棉大衣非常厚實,長過膝蓋,帶西式衣領,帶羊毛翻領,扣子不是盤結紐扣,而是很大個兒的銅扣子,兩排八個,上麵像錢幣一樣軋了圖案,寫著:臚濱府。
另外一個特點是:袖子上縫了一塊後世的灰色帆布料,是一把灰斧形狀。
棉大衣鼓鼓囊囊,謔,這得填充多少棉花?
頓時有人羨慕的問布隆阿:「這位官爺,恁們收不收漢人當兵?俺身子骨強健,跑二裡地都不帶喘的……」
布隆阿一愣,本能想罵兩句。
因為這一畝三分地,吃俸餉的都是旗人。
但這個腦袋很直的漢子,這次卻將喝罵咽了回去,不確定道:「你會騎馬麽?」
「這,俺不會……」
「聽說知府大人今後還要招陸軍,或許到時候你可以試試。」
「能有恁們這樣的襖子嗎?」
「那……便不知了。」
那人眼珠子轉了轉,沒說話。
等所有人都領完了衣裳,趙傳薪讓布隆阿列隊,訓話說:「俸餉發足額,冬天有冬衣,夏天有夏衣,年節有米麵糧油,誰他娘的訓練時再歪七八扭的,那就是跟我賽臉了,彆說我抽你軍棍昂!」
眾人嬉笑。
趙傳薪又說:「你們祖上,索倫三部,把毛子的哥薩克騎兵打的哭爹喊娘,到了你們這裡卻讓他們從海拉爾北岸趕到了南岸。」
眾人聞言,嬉笑聲漸止,有人肅然,有人鼻翼翕張呼吸粗重。
其實就算現在,索倫部的漢子依舊野蠻的很,依舊敢上馬拚命,弓箭騎射對毛子的槍也未必就怕了。
彆看他們馬下訓練七扭八歪,上了馬丶或者鑽老林子裡作戰各個勇往直前,說不定馬上比地上隊形還要整齊。
挑起了他們的怒意後,趙傳薪又說:「但那是某些人骨頭軟,看見洋人就想跪。我趙傳薪不同,我能給你衣服穿,給你們錢花,還能給你們槍,我一個人能挑數百毛子,我骨頭硬的很。我承認洋人船堅炮利,技術領先。那我們就追趕,我就喜歡硬碰硬。你們現在的水連珠還不算啥,不久後我還會給你們方便在馬背上用的槍。如果這樣,要是還打不過你們祖上的手下敗將,那你們也是廢物!」
布隆阿怒了:「知府,我不是廢物,我們索倫部不是廢物……」
趙傳薪齜牙,心說你個憨貨,可真是配合。
「不是廢物?你們要是現在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是廢物是啥?以後給我拚了命的練,使槍要像你們騎射百步穿楊那樣精準,換彈要比你們彎弓搭箭還快,等紮那教會了你們基本功,我再教你們點絕活。」
布隆阿大喊:「死戰不退!」
眾人跟著喊:「死戰不退!」
趙傳薪一聽,氣氛上來了。
他取出天梯,向上拋去同時雙膝曲起,奮力一躍踏上兩米高的天梯,雙手掐腰高聲道:「毛子算個幾把,今後記住了,在這片草原上,能讓我們低頭的,隻有太陽!
乾死沙俄,搶回土地!」
眾目睽睽下,趙傳薪憑空而立。
彆的時候或許大家覺得驚奇,這時候卻隻覺得趙傳薪是無敵的,他就是天神。
跟著這樣統帥,還會被欺負?
趙傳薪能上天,尼古拉二世行嗎?趙傳薪一人打一百人,尼古拉二世行嗎?
眾人爆喝:「乾死沙俄,搶回土地!」
趙傳薪滿意點頭,跳下天梯,收回,擺擺手:「散會!」
姚佳和張壽增麵麵相覷。
好一個能讓我們低頭的隻有太陽。
真·囂張啊!
真是離譜,發個棉襖也能帶一波士氣,把這群索倫部漢子帶的熱血沸騰?
而且看樣子,這以後妥妥就「趙家軍」了,慢慢就和清廷沒有瓜葛。
為何清廷忌憚袁慰亭?
袁慰亭整頓新軍,讓普通大頭兵的俸餉高達五兩五錢銀子,當然後來有的多有的少些。
這個錢,讓士兵供養六口之家吃好喝好一點問題沒有,都趕得上清廷的六品官了。
甚至有士兵喊出了「吃袁大帥的飯,穿袁大帥的衣」的口號。
所以他後來被稱為「北洋共主」。
清廷不忌憚就怪了。
張壽增覺得,此時趙傳薪成了草原上的袁慰亭。除了實實在在的給予了利益外,論個人魅力,袁慰亭也和趙傳薪沒法比。
可以預見,遲早這些人眼裡隻有趙傳薪沒有朝廷。
這讓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發完了棉大衣,該公職人員的工服了。
「大人,為何我們沒有襖子?」楊桑阿試穿黑色半高領毛衣和西裝外套,彆扭的問。
其實不是非得要棉大衣保暖,而是此時覺得有頭有臉的人,習慣性穿著能遮擋大腿長過膝蓋的袍子,露出大腿和褲襠總感覺彆扭,隻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