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薩哈林苦旅》上映(1 / 1)

第1045章 《薩哈林苦旅》上映

「大家快來看上帝。」

看見這一幕,群演丶副導丶化妝師丶配角奔走相告。

風挺大的,好在趙傳薪選擇順風飄。

下麵,彼得·格雷賓仰著頭,張大了嘴,見上方趙傳薪扛著攝影機嘴巴一張一合。

直到趙傳薪落地,彼得·格雷賓勒住韁繩,這才明白趙傳薪為何嘴巴一張一合。

因為趙傳薪在罵人:「你麻痹的誰讓你仰頭看?還有你那表情是怎麽回事?」

彼得·格雷賓表情不是脫出牢籠的高興,是震驚。

很難想像,一個剛逃獄的人騎馬狂奔,卻仰頭望天滿臉驚歎之色的內心活動是怎麽樣的。

彼得·格雷賓一改此前憊懶:「我,我,我再拍一遍。」

居然自告奮勇?

反而是趙傳薪擺擺手:「算了,就這樣吧。」

增加預算無所謂,這是獨立電影,經費沒上限,老趙再窮不差這仨瓜倆棗。

關鍵是時間緊迫。

這一天,趙傳薪在冰天雪地居然拍了五十個多鏡頭。

其餘人無比配合,儘管他們不知道劇本,甚至不明白自己演的是啥。

他們恭恭敬敬,順從的像是綿羊。

夜晚,趙傳薪回維和局衙門,發現一群人跟著他。

如果說這世界有誰不怕尾行,那就是趙傳薪了。

他回到高塔後,去了三層。

而這群人就到二層,在地板上跪一片,緊握雙手進行祈禱。

趙傳薪通過真視水晶提供視角看到這一幕,起身下去在門口走廊等待。

彼得·格雷賓從二樓辦公大廳走出。

他看見趙傳薪身體一顫。

趙傳薪問他:「你們乾啥呢?」

彼得·格雷賓老老實實道:「晚禱。」

「晚禱不去教堂,來維和局念什麽經?」

「這裡距離上帝更近。」

趙傳薪:「……」

但到了第二天,這些信徒便沒有那麽狂熱了。

或許經過一夜時間他們想通一件事:上帝大概率不會明目張膽大開殺戒。

但趙傳薪會。

所以,趙傳薪≠上帝。

到了第二天,參與拍攝的除了演員和工作人員外,還多出許多好奇心強烈的觀眾。

但趙傳薪拍攝計劃是星月製定,首重效率。

並且趙傳薪運用非線性方式敘述事件。

這導致無論演員丶工作人員,又或者是觀眾,全然不明白趙傳薪究竟要拍什麽。

而此時電影製作更強調舞台戲劇特性,強調靜態影像的畫麵。

趙傳薪卻完全顛覆傳統。

可以質疑趙傳薪導演能力,但不能質疑他的構圖和審美。

就像敷香酒館,在鏡頭外就一坐落荒野的平平無奇建築,但加上邊框,不懂攝影的白阪祈美見了,也隻有讚歎一聲:「美。」

今天拍攝的是一場流放犯之間的打鬥戲。

彼得·格雷賓下盤不穩,揮舞拳頭軟弱無力,打鬥時動作緩慢,而對手戲的龍套配合呆滯。

此時趙傳薪倒是多了些寬宏,親自上場示範:「看好,我兩腳步子較窄,後腳跟進,順勢利用身體慣性轉髖發力,勾拳!」

砰。

沙袋被他一拳打的劇烈搖晃,觀者驚心,聞者膽寒。

彼得·格雷賓撓頭:「大人,我打不出這種力道。」

趙傳薪來到龍套麵前:「他打不出力道,那就全靠你襯托。你比他還重要。」

龍套聽了暗喜:「大人,你怎麽說我怎麽做。」

「好,你路走寬了,待會兒加雞腿。」

趙傳薪假裝打,龍套假裝倒。

趙傳薪分寸感極強,一拳過去,拳頭恰好在龍套麵頰前停頓。

龍套感受到拳風,反應慢半拍才:「哎呦……」

仰頭倒。

趙傳薪收了勢:「本官這難道是北鬥神拳,打完墨跡三秒才爆頭是吧?」

一時半會教不會,索性讓彼得·格雷賓和龍套再來一次找找感覺。

主角彼得·格雷賓轉髖勾拳,動作標準。

砰。

他哪有趙傳薪的分寸感?

一拳真打中龍套。

龍套這次真沒有反應時間。

「啊……」

喊得十分真實,光聽聲音就知道很痛。

「哢。」趙傳薪驚喜:「過了,看來你們都是體驗派。」

這部電影有不少動作戲:拳擊丶槍戰丶扒火車丶騎馬等等……

為何要這麽複雜?

因為他準備將這部片子在薩哈林丶日本丶國內各地放映。

此時電影於國人而言完全西洋景,看的是妻離子散華爾茲丶君子和貞潔烈女接吻丶大洋馬海邊泳裝等等……而不是其它。

除了最粗獷而原始的「美」,其它看不懂。

趙傳薪拒絕拍攝愛情動作小電影,所以須得用更勁爆的內容來抓眼球。

趙傳薪的女秘書兼化妝師白阪祈美也有戲份。

她在海岸的一條小溪汲水,穿著和服,頭發在腦後用一條長長條紋發帶紮著,像昭和美人澤口靖子一樣帶著一點點小齙牙。

她在薩哈林罕見的朝陽中嫋嫋娉娉,臉蛋白皙,嘴唇紅豔,寬厚的和服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

中村健撓頭:「大人,我演的是什麽呢?」

「你就麵目猙獰的說——我要給他下烏頭草。」

等彼得·格雷賓表演中毒難受的場麵,中村健才明白趙傳薪讓他演一個心地歹毒的孩子。

「大人,這不公平。」中村健氣勢洶洶找到趙傳薪,深感上當受騙:「我演的那麽像,簡直本色出演,你卻不給我加雞腿。」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

趙傳薪放心了。

「……」趙傳薪拍拍他肩膀:「好孩子,你的戲份最出色。現在加個雞腿不要緊,就是等電影上映,你彆被人打死才好。」

中村健:「……」

有兩出戲最難。

都是槍戰。

一出戲,兩組攝影機同時拍攝。

一個低角度拍攝,一個側麵拍攝。

彼得·格雷賓跌倒在地,拿著一把槍朝一個端著刺刀衝來俄兵開槍。

子彈是空包彈,趙傳薪用新鮮的雞血來充血包,用微型炸彈爆開血漿。

「你跳起來,等彼得·格雷賓開槍,你就拉弦引爆同時朝後跳,顯得你被一槍擊飛。」

「大人,我看過中槍的人,是不會被打飛的,但身體會多個碗口大窟窿。」

「蠢貨,老子屍山血海殺出來的,能不明白這個?這叫暴力美學,就是要誇張效果。」

廢了五包血漿,雞血都凝固了,也沒拍出效果來。

趙傳薪陰著臉:「彆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們是不是故意的,讓我多殺雞,中午好多吃雞肉?」

「絕對不是。」眾人異口同聲。

趙傳薪冷笑:「這次我幫你表演。你還是先引爆血包,剩下動作我幫你完成。」

他原本想用繩子在後麵拉拽輔助,但他不會製作去掉繩子的特效。

當彼得·格雷賓用空包彈開槍。

砰。

龍套熟稔引爆血漿,趙傳薪用副肢猛地從後麵拖拽其後衣領。

這龍套先是倒飛一米,然後上半身先著地,摔了個結實。

好在地上有厚厚積雪。

龍套起身,懵了:「發生了什麽?」

另一出戲,難在需要一群人扮演俄兵丶日兵。

實在湊不出足夠的人手支撐大場麵怎麽辦?

趙傳薪去北島南島關隘搬人。

真·俄兵,真·日兵。

「趙大人,如果我們擅離職守,會被責罰。」

「無妨,我將你們上官一並帶走。」

「……」

「可是,萬一日本人/俄人攻打來怎麽辦?」

「阻擋趙某拍戲者,死!」

「那沒問題了。」

有條件利用條件,沒條件趙傳薪硬創造拍攝條件。

耗時半個月,拍攝完成。

趙傳薪躺在躺椅上,透過眼鏡觀察,星月操縱黑色傀儡工匠和傀儡奴仆操刀剪輯,耗時兩天完成影片。

影片名字叫做——《薩哈林苦旅》。

錄音有兩種方式共同使用,一種同期錄音,一種後期錄音。

趙傳薪讓演員後期補錄,順便添加特效聲。

趙傳薪讓星月拷貝製作字幕。

他則去敷香酒館旁新建那間更大的丶還沒有經營的酒館進行裝修。

此為維和局臨時放映廳,要趕在1月7日毛子聖誕節前準備好。

不但維和局,兩北邊和南邊全都知道了趙傳薪在拍攝電影。

大家從往期報刊中尋找有關電影蛛絲馬跡。

畢竟在荒涼的薩哈林,電影太過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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