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到一家子?名譽。
徐寧即便奉行自保, 這會?兒也無法置身事?外,“我去跟太太說,你?不用怕,我會?好好勸她的。”
徐馨仍舊淚盈於睫,趴在桌上泫然欲泣,直至徐寧離開?,她才悄然抬眸,緩緩綻開?一個笑來。
有三妹給她作證更好,這下,母親定會?深信不疑。
王氏正看著?飯桌上那對青年男女發愁,以?前她是瞧不上徐婉,可既然決定要成親了,六郎老這麼冷冷淡淡怎麼能?行?婚姻旨在結兩姓之好,若促成一對怨偶,她這當姑姑的心裡如何過意得去?
何況還有嫁妝問題。老爺雖然放話按寧姐兒的一半給徐婉置辦陪嫁,可他如此疼愛那小蹄子?,多半還會?額外給些私房,這簡直如同在王氏身上割肉一般——人?家是嫁女求榮,到她這裡還得倒賠錢,兩個都?還不是她親生的!
但?嫁妝乃女子?護身之物,天經?地義,王氏也不便置喙,若能?叫六郎哄得徐婉撒手,把嫁妝箱子?交給王家保管,這錢不就又流回自己口袋了麼?
王氏埋怨侄兒不解風情,說幾句好話哄哄能?怎的?女人?有時候爭的就是那一口氣!
徐建業婚前不也對她甜言蜜語如膠似漆,婚後才漸漸故態複萌,她不是也沒招麼?可歎王家儘出?些老實人?,不像這伯府,一家子?鬼靈精。
正扼腕時,婆子?過來悄悄說了幾句。
王氏蹙眉,三丫頭當了王妃還成天鬼鬼祟祟,沒出?息。
既欣慰又有點惋惜,若馨姐兒如約嫁去王府,該是何等風光得意,出?行前呼後擁,眾星捧月,她是天生的衣架子?,派頭足,可不會?像三丫頭這般窩囊,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然而等聽完徐寧彙報,王氏臉上頓時像吃了蒼蠅,再笑不出?來,“你?說真的?”
徐寧怎麼敢騙她,也沒必要啊,“太太還是快找個郎中過來吧,最好是平時常走動的……”
王氏尖聲道:“不行!”
如果真是有孕,這一來不就闔府皆知了?就算她能?令大夫保密,可馨姐兒院裡人?多眼雜,總有個把走漏風聲,那時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徐寧:……
也不能?放著?不管呀,難道等顯懷才臨時抱佛腳?
她婉轉道:“或者太太到藥鋪子?裡去求副落胎方子?。”
有則除弊,無則預防。雖說這一類的藥多半對母體有所妨礙,可總比十月懷胎損傷小多了。
而且,就算文思遠肯負起責任,這麼帶球逼婚也不是個好主意。文家雖是個落魄世族,族裡也很有幾口人?,徐馨大著?肚子?嫁過去頂容易被拿捏——雖說三貞九烈是束縛女性的枷鎖,然而在這個時代?,不夠自尊自愛確實會?陷入道德困境。
王氏一下子?老了十歲,眼角細紋清晰可見,此前她還能?強裝樂觀麻痹自己,馨姐兒是她生的,血管裡必然有王家人?的驕傲,即便一時跟昏頭跟人?私逃,她也會?設法保全貞操,不叫旁人?為她擔心。
然而現實卻?結結實實給了王氏一耳光,從她沒事?人?般的態度,多半還是自願——她的女兒,怎能?如此不顧廉恥?
有一刹那,王氏真恨不得像老爺說的,把徐馨送去尼庵當姑子?算了。可畢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十月懷胎多少辛苦,就這麼舍棄,不但對不起馨姐兒,也對不住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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