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冷笑,“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還瞧不出來麼?說?是丫頭,生得妖妖調調,水蛇身子楊柳腰,眼睛一個勁往伯爺身上瞟,若非你爹向來持重?,怕真要著了?她?的道。”
後半句純屬王氏自?己腦補,紅芍要說?感興趣,也是對年?輕的那?個興趣更大。
徐馨勸道:“三妹妹倒不是那?等人,隻是害怕杜姨娘身孕有何差池罷了?。要我說?,您就看?開?些罷,膝下有兩個男丁,何必忌憚黃口小兒,何況姨娘肚子裡是男是女都未知呢。”
王氏有些意外?,她?竟這樣幫徐寧說?話?
徐馨訕訕道:“一家子骨肉,難免有牙齒磕著舌頭的時候,可外?人眼裡我與?她?都姓徐不是?”
何況拿人手短,她?才向徐寧鋪子裡借了?貸,自?然不敢得罪對方——雖說?她?對自?己將要進行的生意頗有信心,可賭石這檔子事總是有風險的,萬一竟虧本了?呢?
好在大夥兒都是要臉麵的人,諒來靜王妃不至於趕儘殺絕,真個要收了?她?的產業。
倘徐寧聽見?這番話,定會嗬嗬,生意場上哪有什麼人倫天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誠意伯找靈岩寺的高僧卜過吉日,月末就敲鑼打鼓準備成親了?。
為著齊恒忙於跟翰林院諸位大人商量考卷,徐寧請他自?便?,連具體日子都未告訴,哪知到了?出門?這天,齊恒卻一意孤行地跟了?上來。
徐寧覺得這人腦子找抽,非得跟她?對著乾是嗎?
但齊恒卻記得她?說?起大哥大嫂時那?副酸溜溜的口吻,似乎很羨慕人家鶼鰈情深似的,身為一個合格的夫婿,他自?然得幫愛妻找回場子來。
於是齊恒寸步不離幫她?舉著油紙傘——哪怕這會子是陰天,每隔半刻鐘就問她?熱不熱,又機械地遞來一碗薄荷香薷解暑飲。
聽說?是他親自?熬的,難怪苦掉渣。
徐寧忍無可忍,有你這般作秀的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把柄被我攥著哩。
最後她?逼著齊恒喝下那?碗湯飲,方才結束這場荒唐鬨劇,齊恒忙著漱口,可見?味道的確黑暗——早知道就摻點糖了?。
呃,那?樣怕是更糟糕……薑管事默默將吐槽收回,罷了?,殿下第一次下廚,原諒他罷。
就很像個慈愛的老父親。
徐馨遠遠瞧見?,覺得這倆貨未免太不自?重?,當著人就敢打情罵俏,哪有點王爺王妃的模樣?
心裡卻無端失意,她?嫁給文思遠也有半年?多了?,兩人卻是相敬如賓,從未這般恩愛黏膩過——拌嘴卻不少,卻往往以兩人假裝失憶而告終,她?原以為他會出儘百寶來哄她?……
現在想來,當初私奔時候的禮遇,並非他對她?多麼敬重?,而是本性就如此,到底是歲數問題麼?可她?看?她?爹都不這般,偶爾她?娘慪氣,誠意伯還會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哄人哩。
這回也借著溫習功課沒來登門?。雖說?徐馨並不願讓人議論她?嫁了?個窮秀才,可文思遠真的躲起來當縮頭烏龜,又叫她?覺得這人沒擔當。
風雨同舟,什麼坎兒過不去,難道她?嫁給他是件很丟人的事麼?
徐寧遠遠瞧見?嫡姐一臉落寞,就知道這位彆扭勁又犯了?,換做她?是文思遠恐怕也會抓狂,這樣不好那?樣不好,到底怎樣才能滿意?
何況今日乃人家婚宴,這般挎著個苦瓜臉不是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