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在?安睡,哪知角門?開著?,溫長寧靜靜立在?道旁。
沒有過多?周折,她手裡拎著?個過分紮實的包袱,裡頭乃五百兩銀票,並文思遠遺落在?此的兩卷書,一套文房四寶。
溫家自然也不肯再留他了,原打算給三百兩相送,溫長寧又添了兩百,“因我的緣故,連累先生抱屈而走,些許微物,不成敬意?。”
晨曦微露,一點點淡色的日光照在?她蒼白臉上,如同雪中寒梅,冷冽的,卻又無端觀之可親。
她並沒有埋怨他,反而坦誠地幫他圓了體麵,跟昨天徐馨的大吵大鬨相比,何等大相徑庭?
文思遠笑了笑,將包袱推過去,“原本說好要教公子成材,半途而廢已屬我違約在?先,哪裡還敢索要酬勞?就此彆過罷,誰也不欠誰。”
溫長寧無法強求他收下,看他轉身?欲走,忽又將他喚住,躊躇道:“尊夫人莫非還在?生氣?”
言下之意?,或許她該去解釋一番。
文思遠道:“她曆來如此,過陣子就好了。”
這到底是他自家的事,不願旁人插手。
溫長寧麵露黯然,“好。”
看文思遠緩步而去,心下無端失落,方?才刹那,她忽然有種強烈到不顧一切的念頭,想告訴他,自己的確對他有些許好感,她縫那顆紐扣,也不是單純的舉手之勞。
但……還是算了,就這樣吧,她原就是個隻會添麻煩的人,即便真的表露心跡,人家也不可能接受她的。
倒不如給彼此美?好懷念,如此,至少她還有可取之處。
徐馨堅持不肯在?放妻書上簽字,除非文思遠明確指出她犯了七出,否則,憑什麼要她接受?雖然她不曾侍奉翁姑,但文思遠父母雙亡,因此不能說她不孝;文家規矩, 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也不能拿後?嗣無繼當?理由?,至於?悍妒之類,若他不怕敗壞溫小姐的名譽,就儘管去說吧,倒要看看誰更能豁得出。
徐馨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橫豎她已經認準這個男人了,文思遠不著?家也無妨,哪怕化作望夫石,她也要等到他回心轉意。
朱雀街那棟宅子太冷清,徐馨乾脆將傭人遣散,自個兒住到娘家來。王氏原本擔心女兒?嬌生慣養,住久了惹老爺說閒話,怎料徐馨經此一事成長許多?,不但學著?親力親為,還天不亮就去老太太院裡站著立規矩,伺候梳洗——老太太是文思遠的本家人,每個月餘都會寫信問?候,徐馨自然想第一時間知道夫君消息。
王氏對丈夫歎道:“馨姐兒?比以前懂事多?了,可惜女婿看不見。”
誠意?伯道:“早這般該多?好,女婿也不會負氣出走。”
亡羊補牢又有何用,夫妻間感情?都破裂了。
王氏憂心忡忡,“還是沒有思遠消息?”
誠意?伯搖頭,失了溫家照拂,他原本想另外給女婿介紹個差事,或者就讓他負責楓哥兒?的功課也行,然而文思遠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愣是不知去向,或許故意?躲著?他們家。
若單純隻是找了個偏遠些的私塾才好,誠意?伯就怕他灰心失意?下有何不測,譬如讓野狼叼走,或是半路遇上麻匪——彆看他囊中羞澀,長得還是挺不錯的,沒準會被擄上山當?壓寨夫人呢。
王氏嗔道:“都什麼時候老爺還說笑,快些將人尋回來才是。”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