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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溺斃在黑暗的窟窿裡。她成了廢人了,他隻是在可憐她!她不要他的可憐!
鐘閔迎著她揮舞的枕頭,抱住她,“不會的。不管你變成什麼,你都是這世上我唯一珍愛的。”
淚太多,她眼睛都睜不太開了。“你騙人,你騙人!你總是說謊話來哄我。我跟以前不一樣了,不能走,不能跳,連正常人都比不上,你必定是不要我的了。”沒有腿,他會愛一個廢人?她幾乎是在咆哮,“你走,你走!”
他見她又開始掙紮,隻好不斷吻她,拍著背心肝寶貝地哄著。“乖,這隻是暫時性的。不信你問醫生。”
她果然在他懷裡慢慢安靜下來。轉頭問醫生,“我會好嗎?”
這下醫生簡直是難做了。見這個陣仗,無奈說:“會恢複的。”至於恢複多少,那就說不定了。
=====================待續
她看看醫生,又看看他,“真的?”
醫生點頭。他那是保守說法,不見得有錯。見她不發作了,趕緊說:“先把檢查做完好嗎,一會去樓下拍片,我們會以最快速度研究出最好的治療方案,這樣康複療效會大大增加。前提是你必須積極配合。”
都這麼說了,如果是因為自身問題複原不了就太不應該了。她“唔”了一聲。
但是做下肢反射試驗和腦膜刺激征時,醫生很輕地說了個“陽性”,她已嚇得哭出來,儘管她不知是好是壞。後來醫生不說話了,旁邊的住院醫自然看得明白,隻管記錄。她看這樣默不作聲,更覺他們是心中有鬼,有意瞞著她,雖忍著不哭,嚇得卻更厲害了。
她現在是驚弓之鳥,一有風吹草動就要膽裂。去拍片,要坐輪椅,她隻要鐘閔。他把她從床上抱起來放到椅上,蹲下來問有沒有不舒服。她再也忍不住,伏在他肩頭哭。明明是那樣簡單的事情,做不到。她早上還能奔跑如飛。那樣絕望,她的人生從此變成灰色。
麵對這樣的她,他能做什麼。他能輕輕鬆鬆管理那麼大的公司,養活十數個企業的上萬名員工,麵對她的眼淚,生出的卻隻是絕望。那種絕望叫眼睜睜,叫無計可施。捧起她的臉,吻她的眼睛,她的嘴,“寶貝……寶貝……”你受苦了,寧願所有傷痛加諸於我,隻要你好好的。
做完影像學檢查,回病房,她已經累了。跳樓摔傷,受了那麼大的驚嚇,迎頭又是一個沉重打擊。護士來給她掛上水,她想睡,拉著他的手,說:“不許走。”
“嗯,我哪都不去。”
眼皮子要闔上了,突然又睜開,“隆冬呢?”
“也在醫院,沒有危險。你睡吧。”
她張張嘴,還想問什麼,但是沒有。閉上眼很快睡著。
他當然知道她想問的是誰。忍不住皺眉,卻發現小丫頭的眉毛也是微蹙著的。表情鬆下來,這個動作她是何時學會的?伸手去撫平,她睡得那麼沉,沒有一點反應。
有人進來了,腳步很輕。是林致,不過一天時間,弄得灰頭土臉。
鐘閔把阿姨叫進來,外加特護,兩個人一刻不停地盯著。他和林致走到這一樓的陽台。
昨夜下過大雨,今天果然是好天氣。醫院連走廊都是冷冰冰的,光鑒照人,一路伸到陽台,一接觸陽光,上麵被人踩上去的沉重立刻像氣體一樣蒸發開來。陽台上堆滿了盆花,失了原先的氣味,妄想著陪襯,醫院裡總是不缺這一類東西。護欄外的天很藍,很乾淨,更遙不可及。
林致掏出煙,叼在嘴上,打火。熟能生巧,他做這幾個動作不過幾秒鐘時間。鐘閔製止他,“她不喜歡我身上有煙味。”
林致點頭,把煙取下,狠狠戳在一旁的花葉子上,“滋”地穿出一個煙窟窿。煙熄了,他也不管,任它掛在上頭,索性轉過身,靠在陽台牆上,看它是燃起來還是掉下去。
“那孩子怎麼樣了?”畢竟他救過章一。
林致歎口氣,“撞在鋼筋上,是牆沒敲乾淨。刺破了脾,大出血,再晚一點就不行了。昏了很久,一直在搶救,剛剛醒過來一次。見到晉川,在氧氣罩子裡說,‘爸爸,你不是……’”林致下意識抽出煙,想到什麼,又塞回去,“我第一次見到他流淚,抓著兒子的手,一遍遍說‘爸爸不是,不是……’。那孩子總算是聽到,一鬆氣,又昏死過去。”
“兵荒馬亂。他不肯離兒子半步,我從沒見到他那個樣子,眼裡是執念,隻要他兒子醒過來,其它,都看不見。”
林致的聲音哽了一下。“我從病房裡出來,一直在想,如果這一切是錯,那麼究竟是誰的錯。我知道他現在脆弱,我想回去陪著他,但是我不敢。我怕看見他那個樣子,我會痛。他是一盞殘燈,燈油已儘,燃著燈芯,是兒子在給他續命……但是他不知道,我的命也是續來的……如果他完了,我也隻有死。”
林致仰起頭,有什麼東西被吞咽下去的聲音很清楚。過了很久,他問:“那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辦?”鐘閔居然讓她取保候審。
“我自有打算。”無數的綠植和建築在視野裡穿插,望不見天的儘頭。“我不會再讓章一受到傷害。任何人都不行,想都彆想。”
正文21?空?心
章一睜開眼,像小嬰兒一樣四處張望,見到他在,張嘴叫:“鐘閔。”
鐘閔走到床邊,“醒了?”見她不清不楚的,又被她剛才那一聲叫得心裡發軟,忍不住俯下身去吻。說是吻,更像是吃,把她的唇與舌含在嘴裡細細地品,輕輕地咬。他喜歡她叫他的名字,拖一點尾音,軟軟地叫出來,撒嬌一般的底氣不足。
她已懂得怎樣回應。不過是有學有樣,卻能將氣氛一點點推高,儘管還是青澀的。就像現在,這個吻已經有些忘形了,更似舞台劇的前奏,帷幕裡頭有無數的動作想要呈現。他的手放上她軟軟的乳,即使是躺著,形狀也是很好的,揉,力道並不輕,再推起來一把握住往上捏,似乎想要更好的。另一手已從衣服下擺伸進去了,手指點下火熱,皮膚冰涼地顫栗。她摟住了他的脖子,頭微微離開枕頭,從她那小小的口腔裡形成負壓,努力將在裡頭席卷的東西往更深處吸。但是不行,身心俱是空洞,她開始懷念他給的重壓。他本來是怕壓著她的,卻發現她有意引他來壓著。這是她在主動,儘管很細微,他卻不能揮霍。身子附上去,腰不期然撞上了什麼東西。
是護欄!
他動作一頓,她把頭一偏,唇分開了。眼淚冒出來。
這裡是醫院!她躺的是病床!身體有一半是廢的,縱然再想投入,它也是廢的!他心裡也是難受的吧。他的眼是垂下來的。其實他有很長的睫毛,擋住裡麵最脆弱的部分,到底是傷到了,那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