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偷花不為賊

「哎哎哎~!卡著衣服了,輕點兒!」灌木後的男人痛呼道。

萊昂沒理他,雙手拽住那人的腳脖子,蹬著花園道路上石磚的地板,使出了吃奶的勁往後拉扯。

呲啦一下,是布匹撕裂的聲音。

萊昂隻感覺前麵一鬆,噔噔退了兩步緩住後勁,終於把那人給拖了出來。

腦袋上華麗的羽帽落到了一旁,狼狽的男人一下子趴倒在草地上。

那身色彩鮮豔的外衣也被這番拉拽扯出了大口子。

鬆手扔下對方的腳踝,萊昂歪頭看向這人的麵容。

隻一眼就被那標誌性的兩撇小胡子,勾起了他半個月前的記憶。

「高利亞德?你怎麽會在這!?」萊昂驚訝問道。

他沒聽錯聲音,真的是那個在龍喉城見過的不正經詩人。

在這麽遠的地方重逢,居然這麽有緣嗎?西部港距離龍喉城,哪怕隻看地圖上的直線距離,也有千裡以上啊。

「~嘖嘖嘖,完了完了,這可是瑪格麗娜小姐剛送我的衣服。」

詩人有些心痛的低頭拎著衣料,唉聲歎氣。

接著抬起腦袋,瞧見這熟悉的麵孔,也一副意外的樣子:「喲?這不是那位行俠仗義的.呃.那位那位」

口中那位那位了半天,詩人撓了撓頭發,還是沒想起來姓名,隻好訕笑著眯起眼睛:「閣下,怎麽稱呼來著?」

萊昂感到無語:「當初不是還說要作詩歌頌我們?結果連我姓什麽都記不住?」

「啊~!想起來了,潘多拉閣下?」

「.是潘德拉貢。」萊昂扶額。

「哦哦哦,潘德拉貢閣下!」

詩人趕緊起身拍拍腿上的泥灰,戴上帽子,堆起諂媚的笑容:「真巧啊,沒想到您也被邀請來參加這場婚宴。」

邀請?

居然有人邀請這種穢名遠播的下流詩人,參加自己兒子的婚禮宴會。

費爾康家的伯爵腦子沒壞掉嗎。

萊昂覺得匪夷所思,也突然意識到不妙。

自己可不是堂堂正正受邀進來赴宴的,現在不能跟這家夥談及這個。

「我記得你不是被關進了龍喉城監獄嗎?怎麽?你洗清罪名了?」

萊昂將話題岔到對方身上。

「當然~吾向來清白,隻是世人多聞流言蜚語,對吾多有誤會。」

詩人昂起腦袋,抬手捋著小胡子,表情正氣凜然。

「那伱在這鬼鬼祟祟的乾什麽?我可不信你剛才的樣子是在找廁所,不是在當賊吧?小心我向衛兵舉報你。」萊昂抱起手臂,先行朝對方發難道。

「啊,嘶」高利亞德臉上假惺惺的正經不到一秒就垮了下來。

他擠眉弄眼的好像找不到藉口,隻好左右看看確認四下無人。

這才手搭在嘴邊,一臉猥瑣的湊近萊昂身前:「.打個商量,閣下隻要彆向衛兵告發吾,吾就告訴您一條快活的密徑。」

萊昂後仰腦袋,十分嫌棄的和那滿臉淫色的老臉拉開距離。

「不就是那草後的牆角有個洞嘛,看你剛才被卡住那狼狽樣,還用得著你告訴我?不過,快活是什麽意思?」

「您有所不知,這光鮮亮麗的城堡深宮裡啊~向來不知有多少寂寞空虛的金絲雀。」詩人放低聲音,悄悄淫笑了兩聲。

「若無良人安慰這些鬱鬱寡歡的鳥兒,豈不可憐可惜?

不說伯爵大人的主堡大寓內了,呶~就光前麵那黑衣人的院子裡,我這段日子都認識了不少風姿綽約的美人呢,跟你說啊,那叫一個.潤~~」

「你能進前麵的院子!?」萊昂壓著聲音一把抓住詩人的肩膀。

他不想管這混球是不是在城堡裡和什麽夫人小姐偷情,但如果這洞口能幫自己進入阿緹亞斯人的庭院,那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嘿嘿,看來閣下也是同道中人~」詩人見萊昂這反應,似乎會錯意思,便放心下來笑著對他招了招手,接著彎腰撥開剛才鑽的灌木。

萊昂視線穿過枝丫的間隙,看到了那厚厚的城堡堅壁拐角,的確有一個「人」字型的不起眼裂隙。

那裂隙並不大,僅能容納身材不胖的人趴著通過。

萊昂蹲下,側過腦袋往裡窺視,裂隙洞穿了厚厚的城牆,直通外麵的海景,不過從目前的位置來看,似乎牆外就是濱海的絕壁。

「外麵不是懸崖嗎?」

萊昂抬頭,疑問的目光看向詩人。

「這裂縫剛好就裂在靠崖的密道上麵,隻要鑽過去,洞口下就是能站一人的小棧道。」高利亞德一副得意的表情。

「棧道?」

「對,是用來防止城堡被圍困時,以防萬一逃命突圍的密道,也不奇怪,幾乎每座城堡在建造時都或多或少留個小後門。

吾也順著棧道往真正的出入口那邊看過了,有個從城堡裡麵封死的小門,估計自建成不知多少年都沒開啟過」

詩人經驗豐富的侃侃而談。

萊昂聞言挑了挑眉,眼前這家夥不知在貴族城堡裡翻牆偷了多少次人了,居然如此專業。

「不說了,吾今天和瑪格麗娜小姐還有約會~,閣下請便,吾先走一步~」

高利亞德壓了壓帽子,再次趴下了身子,拱進灌木當中,往牆外鑽去。

這一回他調整了姿勢,兩手先伸了出去,鑽得儘管困難,但終究沒再被意外卡住。

默默地旁觀,見對方確實鑽過了洞穴,沒有聽到墜崖的慘叫。

萊昂這才試探著俯身跟上,先把上身探了過去。

他這具原主少年的身材比那中年詩人要窄一些,鑽起來自然更加輕鬆。

腦袋探出裂隙,向下張望。

海風吹拂的懸崖邊上,靠著岩壁有一條窄窄的老舊棧道。

望了眼那懸崖下海水拍打著的礁石,萊昂就算沒有恐高症,也為這危險的崖壁有些心慌。

轉動脖子看向左邊。

高利亞德已經捂著帽子,在棧道上貼著城堡外牆走出一段距離了。

那滿麵春光的臉上,倒是沒有半分懼色,一副迫不及待去和所謂的什麽.瑪格麗娜小姐幽會的模樣。

萊昂感覺對這小姐的名字也有點印象。

好像這幾天頻繁在哪裡聽過。

算了,既然不認識,反正跟自己無關。

不再猶豫,萊昂也爬出了縫隙。

抓著洞口和前麵的岩壁小心翼翼的轉身,踩到了那僅能供一人立足的棧道上,腳底踩實了木質的古舊平台,吱呀一聲,讓萊昂背後發涼。

趁著眼下詩人沒走遠,他連忙開口遠遠詢問:「喂!還沒告訴我怎麽進那些黑衣人的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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