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Calling the shots

【他們在我的身上裝了一個隱藏式的麥克風收音器。

那是1986年NBA總決賽,在波士頓花園球館,波特蘭開拓者對陣波士頓凱爾特人的第二場比賽。

這是一個荒謬的世界,一個充滿了前後不一和互相矛盾的地方,我們追求公正丶公平,但卻使用妥協丶委曲求全的方法。

在我加入NBA的30年中,聯盟一直試圖消除裁判在比賽中的人格,在我快要退休的時候,已經到達了這樣一個地步:不允許接受媒體采訪,不允許和球迷聊天,不允許在球場外和球員丶教練交談。

比賽,我們的一切隻有比賽,裁判像一個即插即用的黑盒子,比賽時插上,通電,用完就扔到一邊去。

在我剛進入聯盟時情況不是這樣,如果你想在NBA生存,你必須向球員和球迷展示你是誰。

我在一定程度上成功了,我知道如何應對所有人,處理各種各樣的情況。

如今我被緊緊包裹起來,被各種規章製度束縛著,成為了一個無情的吹哨機器,聯盟想要壓製我們任何一點人類的感情。

所以他們想在我身上裝一個麥克風收音器就顯得非常正常了,一台機器就應該有錄製功能不是麽?

我覺得無所謂,管他呢,我沒什麽可隱瞞的,他們的目的是想從裁判角度捕捉比賽的一些細節,以便於媒體部門製作視頻特輯。

這些東西後來產生了很大影響,尤其是一位記者得到了這些內容,並撰寫了一篇重磅文章發表在《今日美國》和全國數十家報刊丶雜誌上。

當然,這篇文章的內容進行了裁剪,而我在1986年那個夜晚記錄下來的總決賽第二場內容,傳遞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我是和休-埃文斯一起執法的這場比賽(1989年之前比賽裡隻有兩名裁判),他在聯盟工作了大約十年,是一名相當稱職的裁判,但那天他有點緊張。

但凡是執法阿甘的比賽,裁判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緊張,那是一個危險人物。

替補裁判是傑克-奧唐納,他也是一位能乾的裁判,但當時即使我的眼珠子掉到拚木地板上,我也不會向他求助。(不知道他後來和開拓者之間的恩怨,與此有沒有關係。)

那天晚上波士頓花園座無虛席,這個地方讓人回想起50年代的競技場,黑暗丶破敗,在這個炎熱潮濕的夜晚,讓人聞到一股陳舊的氣息。

凱爾特人和波士頓花園一樣古老,他們是NBA獲得總冠軍最多的球隊,早在1957年我剛加入聯盟時,他們就開始拿冠軍,十多年的時間裡他們一直都是冠軍,到70年代,80年代,我見證了拉塞爾丶哈弗裡切克丶伯德一次次加冕。

裡德-奧爾巴赫就坐在看台靠前的位置,他仿佛是這個古老建築物的一部分,成為了球館的標誌。

他們的對手開拓者要年輕的多,他們如此新鮮和生猛,他們拿下了係列賽的第一場,這意味他們在第二場將麵臨巨大的壓力和瘋狂的反攻。

在賽前的準備會議上,我們照例提到了阿甘的問題,他是危險分子,但他不是不穩定因素。

這聽起來很矛盾,但事實就是這樣,就像那些威力巨大的炸藥,在沒有引信的情況下,它們非常安全,伱燒它丶砸它是不會爆炸的。

但如果有引信雷管,他的爆炸威力會非常驚人,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要讓雷管出現,不要讓那些會引爆他的東西顯現在賽場上。

上半場比賽進行的非常順利,麥克風裡錄製下了我和球員們的日常閒聊,我告訴他們不要互相推搡,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小動作,努力保持比賽節奏,不要犯規。

就在上半場比賽結束前,開拓者隊的德雷克斯勒在快攻中擺脫防守,丹尼斯-詹森從身後躍起,將德雷克斯勒撞翻在地。

德雷克斯勒立刻站起來,和格雷格-凱特扭打在一起——克萊德不知道是誰推了他,反正起身轉頭看到凱特他就衝了上去。

休-埃文斯跳到兩人中間將他們隔開,大喊「夠了夠了!停下!」

而我第一時間找到阿甘,過去攔住了他,讓他彆過去,他過去隻會造成更大的混亂。

我一邊攔住他,一邊衝那些試圖進入球場的雙方球員大喊:「滾出球場!滾出去!」

我覺得我像一個牧羊人,我首先控製住了最危險的頭羊,接著把剩下的人趕在一起,讓他們坐下。

全場球迷高喊「Beat PT」的口號。

我把德雷克斯勒和凱特叫到一起,我告訴克萊德你打錯人了,同時我警告凱特,不要上場來耍花樣,做替罪羊。

我給他們各自一個技術犯規,如果他們再得到一個違體犯規,就要被罰出場。

而丹尼斯-詹森隻得到一個普通犯規,因為在1986年,聯盟還沒有惡意犯規的規定。

通常當兩名球員互相對峙時,我總是和他們說「上啊上啊,我會把你們罰出去,然後總裁會用罰款罰的你們屁滾尿流,如果你想這樣花你的錢,就這麽做吧,一群傻子。」

大部分情況下這都會起作用,80年代聯盟大部分打架都是這種裝模作樣的推推搡搡和抓抓扯扯,而不是真正的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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