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微坐起身體,隨手將資料往抽屜一塞, 「帶他們過來吧。」
大理寺卿容靖和定遠侯是並肩走進來的,容靖長身玉立,貴氣又優雅,一對迷人的桃花眼微挑,眼神裡卻透著拒人於千裡的疏離。
定遠侯有一副好皮囊,加上出身顯貴,權勢的薰陶讓他很有氣勢。
兩人一進來就看向窗邊的少女,消瘦不勝衣,腰肢纖細盈盈不堪一握,烏黑如墨的長發梳成辮子垂在一側,不施脂粉,清麗如含苞待綻的荷花。
她沒有起身行禮,而是微微頜首致意,「我傷勢未愈,無法與兩位大人見禮,還請見諒。」
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溫文有禮,一派大家閨秀的端莊從容。
容靖擺了擺手,直接進入正題,簡單的將來意說了,就是問案情。
定遠侯在一邊默默看著寧知微,眼神複雜無比,仿佛透過她在看什麽人,似是懷念,又似厭惡。
寧知微見狀心中嗤笑,都說皇帝是小氣的生物,這不,立馬還回來了。
大理寺卿容靖前來查案合情合理,這定遠侯嘛,左掖軍副指揮使,隸屬京營,負責拱衛京城的軍隊,何時也摻和查案了?
不過是想惡心她……
寧知微將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包括來來去去這一路,白水灘慘案,還原當時的場景,說到動情處眼眶泛紅。
容靖無聲歎息,寧家軍主帥寧死不降,戰死沙場,無愧寧家忠烈之名。
「寧五小姐,你做噩夢心神不寧,預感寧將軍要出事,所以折返回邊關,是嗎?」
這些痕跡都能查到,寧知微坦坦蕩蕩的點頭,「是,我相信親人之間有感應,我和寧家幾位將軍感情非常深厚。」
容靖不置可否,拿著一支毛筆不停的記錄,「寧老將軍遇害,寧廣智將軍一行在白水灘遇伏,也是你夢到的?」
寧知微早就複盤過,反反覆覆推敲,將可能的漏洞都補上了。
「當然不是,白水灘和白城之間的距離是五十裡,我們途經白水灘才能到達寧家軍駐守的白城,那晚老遠就聽到殺聲大作,血腥味撲麵而來……」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麵色黯然,「事發後,我們第一時間趕去白城示警,但所有城門緊閉戒嚴,費了一番周折才從外祖親衛口中聽到隱藏的真相。」
她看了芍藥一眼,芍藥小心翼翼取出衣物。
「這是從背後偷襲我外祖父的暗箭,箭頭塗了一種毒藥,名為蒼丹,大金皇室專用毒。」
容靖的臉色微變,小心翼翼的接過證物,大金皇室的毒用在大齊邊關統帥身上,這說明了什麽?
有些事情一旦深思,不寒而栗。
「你還有什麽補充的?」
寧知微欲言又止,「這……這些都會呈上去吧?」
容靖看出她有所顧慮,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說道,「是,你儘管說,自有皇上作主。」
寧知微眉頭微蹙,很是苦惱的樣子,「伊吉爾王子臨死前說,是大齊皇子出賣了寧家軍……」
來相互傷害吧,主打一個誰都彆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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