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微和容靖守在長公主床畔,絮絮叨叨說著話,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笑。
長夜漫漫,寒意逼人,唯有親人的相伴,才能熬過這個漫長的夜晚。
長公主感覺越來越冷,嘴唇發紫,五臟六腑都凍結了般瑟瑟發抖。
容靖含著熱淚,卻扭過頭不敢落下,「母親,我再給您拿床被子。」
「不用了。」長公主知道這是毒發了,「我不冷,讓我再看看你的臉。」
容靖悲傷的不能自已,強忍著淚意, 轉過頭,「母親, 要喝點水嗎?我給您倒點。」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騷動,寧知微站了起來,「你留在這裡陪母親,我去看一眼。」
是錦衣衛指揮使蕭臨風帶著人來了,寧知微挑了挑眉,「蕭大人,你怎麽來了?」
蕭臨風拱了拱手,「奉皇上之命,請兩位過去見駕。」
為了防止兩人不應召,特意帶了一群錦衣衛過來,勢在必得的架式,寧知微在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舉步維艱啊。
皇上對他們的殺心不滅,臨死非要帶走他們。
那麽,休怪她弑君了。
她捏了捏腰間的香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蕭臨風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臉色微變,「靜寧縣主請吧。」
「且慢。」一道清喝聲響起,是長公主在容靖的攙扶下走出來。
蕭臨風看著滿麵黑紫的長公主,心口劇震,這是毒發的症狀。
「見過長公主。」
長公主走路都走不了,渾身都在發抖,卻強撐著,「蕭大人,你去跟皇上說,我快死了,等我死後再讓他們過去吧,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長公主殿下。」蕭臨風很為難。
長公主神色清冷至極,「若是皇上怪罪,我親自脫簪長跪君前請罪。」
蕭臨風心亂如麻,皇上要死了,長公主也要死了,這……「長公主言重了。」
長公主一手拉著寧知微,一手攔著容靖,扭頭往裡走,「你們快走吧。」
她沒想到皇上連一刻都不能等。
容靖不假思索的拒絕,「我不走。」
「我也不走。」寧知微嘴唇微抿,抬頭看了看夜色,算著時辰。
長公主急的滿頭大汗,「你們彆犯傻,皇上快死了,他已經無所顧忌。」
寧知微輕輕扶著她,「您彆說了,我們有脫身的辦法,彆擔心。」
長公主的身體一栽,往前衝去,容靖嚇白了臉,趕緊扶住她,隻見她吐出一口黑血,又是一口,不一會兒就沒有了氣息,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母親。」容靖如被重重砸中一拳,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容靖。」寧知微一把扶住他,眼淚忍不住往下流,長公主這麽好的人啊,怎麽就不得善終。
「我沒娘了。」容靖傷心欲絕,得到再失去,子欲養而親不待,都是世間最殘忍的事。
「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哭吧,哭出來。」寧知微輕輕抱著他,容靖終於忍不住抱著她痛哭起來。
蕭臨風闖進來,怔怔看著這一幕……
另一邊,幾位重臣和兩位皇子,宗室中人跪倒在皇上龍榻前, 「皇上,您請吩咐。」
皇上一反之前的虛弱無力,精神不錯,「段首輔,次輔,刑部尚書,宗令為輔佐大臣,望你們四人同心同德,輔佐新君。」
眾人不約而同的應道,「瑾聽聖令。」
四大輔佐大臣新鮮出爐,但,最關鍵的新君名字還沒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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