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道匪

犬山城錦衣衛內部第一次正式會議就此落幕。

守在會議室門外的錦衣衛卻驚訝發現散會後的眾人臉色都不是太好,如果非要舉個例子來描述的話,和一群餓紅了眼睛的狼群頗為相似。

空蕩的房間內,其他人都已經陸續離開,隻剩下和李鈞和陳乞生兩人。

「還有事?」

麵對李鈞的詢問,陳乞生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有。」

「怎麽不拿出來上會?」

「這件事跟其他人沒太大的關係,如果當成議題上會就不好了,容易讓彆人誤會。」

李鈞聞弦知意,「和遞補地仙的事情有關?」

「嗯。」

陳乞生點了點頭,略顯有氣無力道:「根據白玉京那邊傳來的信息,他們在大阪城至江戶一線監控到不尋常的權限使用跡象,確定是屬於那些失蹤人員。換句話說,他們發現了明智晴秀的蹤跡,目前人就流竄在大阪和江戶之間。

「流竄?」

李鈞咂摸著兩個字,詫異道:「那玩意兒長腿了?」

「應該是黃粱主機。」

陳乞生言簡意賅,並沒有在這方麵做過多的解釋,正色道:「關鍵的問題是,這證明高天原已經成型了。」

「那是個什麽東西?」

這是李鈞第一次聽到『高天原』這個名詞。

「我也是才剛知道,你可以把他看成一個黃粱權限的聚合物,一個小型的永固夢境。

陳乞生抿了抿嘴:「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明智晴秀那個娘們似乎把這個東西當成了自己的生路,現在到處在找買家。」

李鈞似笑非笑問道:「他們苦心孤詣抓了這麽多人,連帶丟了經營那麽多年的家底,落到一個四麵楚歌的境地,就是為了給自己找一條生路?這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能賺。而且還能賺不少。」

陳乞生搖了搖頭:「這個女人最開始的底價是隻是活命,外加從陰陽序改換門庭加入道序。現在坐地起價,已經是加上了一個正式地仙的名額。這可不是一個黑龍資本能夠媲美的。」

「獅子大開口啊!」

李鈞嘿了一聲,眉頭微蹙,「不過這個所謂的『高天原』可是用你們自己的人命堆砌出來的,道序中還有人會買?」

「無情的可不止是讀書人,還有修士。」

陳乞生淡淡道:「而且死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小門小戶的從序者,有更大好處在麵前,四山一宮沒有那份閒心幫他們出頭。」

李鈞嘖嘖有聲:「這麽做,你們就不怕丟了人心?」

話剛出口,李鈞自己便啞然失笑,反應過來自己的這個問題很多餘。

既然都已經無情了,又怎會在乎人心。

李鈞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這對伱來說應該是好事啊,上麵達成交易,你們下麵跑腿的平收場,挺好的啊。」

「如果真是這樣,那很多人都要跟我一樣,虧的連褲子都不剩了。」

陳乞生肅然道:「我們進入倭區玩兒命,就是衝著白玉京拋出的那一個遞補地仙的名額。現在如果有道序勢力接手了明智晴秀手裡的高天原,沒有了戰果,那我們的這個彩頭誰來給?」

李鈞眉頭一挑,「那些人可能是你們的宗門長輩,難道胳膊還能擰得過大腿?」

「機緣麵前,誰又認誰?」

陳乞生麵露苦笑,眼眸中卻不見半點動搖。

「這個女人的手腕,不簡單啊。」李鈞感歎一聲,「所以你準備下場了?白玉京提供的範圍可不小啊,要想把人找到不簡單。」

陳乞生笑道:「不簡單也隻能試一試,機緣嘛,有時候也要講究點運氣成分。」

李鈞直截了當道:「我可以讓小白幫你收集這個範圍內幾座大城的情報,但犬山城錦衣衛不會參與爭奪,其中的原因你應該能夠理解。」

「當然。」

陳乞生似乎料到了李鈞的反應,並沒有什麽過激的情緒波動,相反還舒了一口氣:「道爺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拉大家下水。」

「彆著急,犬山城錦衣衛是不會插手,但不代表我會袖手旁觀。」

陳乞生正色道:「你前麵已經救了我兩次,這種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你再幫我,我不止還不起這個情,買命錢也拿不出來了。」

剛剛掏出煙盒的李鈞,動作一頓。

「真要算這麽清楚?」

陳乞生伸手拿過一根叼在嘴角,抽出一塊火篆輕輕一晃,就著跳出的火苗點燃了紙菸。

嘶!

麵色憂愁的年輕道士咽下去一大口煙氣,還保持著原生狀態的肺部對他這種消愁的方式立馬予以反擊。

「咳咳.」

陳乞生連嗆了幾聲,這才繼續說道:「親兄弟還是明算帳的好,我可不想死了以後還被人戳脊梁骨,在背後罵一句禍害。」

兩條煙柱從鼻間噴出,李鈞隔著煙霧和陳乞生對視一眼,將對方眼底的坦然看得清清楚楚,咧嘴笑道:「如果我是其他序列,現在撂下一句『買賣不成仁義在』的場麵話,等你再推辭一句,順理成章就坡下驢,坐著看你去送死。可惜我是個武夫,算帳這種動腦袋的事情不適合我。要不然剛才在會上也不會被袁明妃罵成那個樣子了。」

兩把座椅並排擺在一起,火點常亮不息,從肺中滾過一次的煙霧帶著難言的情緒噴了出來,籠罩住兩個男人的麵孔。

「彆忘了,你可是百戶。」

「我先是李鈞,再是閻君。」

「多謝。」

「客氣。而且你不太適合說這種話,矯情。」

陳乞生兩條手肘壓著膝蓋,指間的菸蒂掉在地上,被鞋底輕輕碾碎,埋在兩隻互扣拳頭上的腦袋沒來由傳出一陣輕笑。

「怎麽?」

陳乞生搖了搖頭,笑道:「我是在想,當年道序怎麽會跟你們這條序列的人成生死仇敵?」

「是敵是友,從來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說了就能算的。」李鈞夾著煙的手點了點頭上的天花板。

「不巧,道爺眼裡隻有短命和長生,還沒看見過什麽大人物。」

「巧了,以前總是有人喜歡喊我刁民。」

「刁民可都會精打細算,你可不像。」

「山窮水儘,可不就隻剩下了搏命。」

「光腳不怕穿鞋的?」

「在這裡,沒鞋的可不是我們。」

言至於此,其他的話都是多餘。

陳乞生從袖子中摸出一根金屬管子,遞給了李鈞。

「這個給你。」

李鈞麵露喜色,沒有假客氣,直接伸手接過:「效率挺高啊!」

「跟活命有關的事情,道爺我可是從不耽擱。」

李鈞把玩著手中的注入器,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龍虎山也養有門派武序?」

「沒有,『四山一宮』裡,龍虎山隻會殺人。」

陳乞生毫無避諱,直接了當道:「如果有天你想掀了他們的爐灶,我可以給你指路。」

「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也沒那份閒心。」

李鈞從金屬管中抽出注入器,放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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