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自尋前路

「我這枚龍虎山五品符篆,天師府出產,由張家嫡係製符大師純手工雕刻,扔出去至少能將方圓五丈夷為平地。」

陳乞生掄圓手臂拍在桌上,麵目猙獰吼道:「至少能抵五萬寶鈔!」

「唬誰呢,這上麵哪兒有天師府的標誌?最多給你認一萬。」鄒四九撇了撇嘴。

「鄒神棍你識不識貨?起碼四萬,不能再少了!」

鄒四九白眼一翻:「兩萬。」

「行,兩萬就兩萬!」

陳乞生眼眸發紅,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發牌!這一把我一定連本帶利全部乾回來!」

「定好了?那我就發牌了啊。」

身形縮小到與常人無異的蚩主不著痕跡的看了鄒四九一眼,手腕一抖,從西夷流傳過來的紙牌從掌心撲簌簌落下。

鄒四九掃了一眼手中的牌麵,眉頭驀然緊皺:「這把我不叫。」

「我也不叫。」蚩主跟著開口,語氣中滿是惆悵。

「看來你們這把都沒火力了?哈哈哈哈,風水輪流轉,終於到我家了,我叫!」

陳乞生眉飛色舞,伸手摸向桌麵中央蓋著的三張底牌。

「踢。」

「跟踢。」

陳乞生正要掀開底牌的手掌戛然而止,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中間來回閃動。

「愣著乾什麽,你還叫不叫了?」

陳乞生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鄒四九身後,雙手抱著肩膀的範無咎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用嘴唇無聲的說了一個字:乾!

陳乞生頓時心生豪氣,不再猶豫,伸手將底牌抓了回來。

「踢我是吧?看道爺我這次怎麽收拾你們娘倆!」

陳乞生獰笑一聲,兩根指頭夾出一張牌狠狠扔在桌上。

「三打頭,不用愁!」

「要不起,過。」

鄒四九麵無表情把牌一捏,抬手叩著桌麵。

「一個三都要不起,鄒神棍你還打什麽牌,這把你必死無疑」

「炸!」

一聲低喝陡然響起,陳乞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蚩主,帶著顫音問道:「三啊.這你都炸?」

「不行啊?」

蚩主囂張道:「我主打的就是一個氣勢足夠,伱彆管我怎麽打,就問你要不要吧?」

「你出!我就不信你能直接秒了我!」

陳乞生遲疑再三,最終還是選擇過牌。

「三帶一。」

陳乞生眉頭一挑:「我管.」

「看清楚了,我這可是三對三帶一」

蚩主一把牌幾乎全部出完,就剩最後一張捏在手裡,在陳乞生蒼白的麵孔前晃了晃。

「我報單了啊。」

「我」

陳乞生頓時悔不當初,可還沒等他緩口氣,就聽見鄒四九微笑著吐出一個字。

「炸!」

「我他娘還沒喊過,你慌什麽?」

鄒四九笑眯眯,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笑道:「行啊,那你出。反正最大的炸在我手裡,大不了你再添上一番。」

陳乞生一寸一寸壓低視線,木然看向自己手中的牌。

蚩主的牌他確實能要,可自己要了的話,反手又會被鄒四九截住。

「要不起了吧?看來這次風水還是沒輪到你呀。」

鄒四九慢條斯理扔出炸牌,接著抽出一張『三』放在桌上。

「四。」

蚩主發出一聲如釋重負的吐氣聲音,感歎道:「真是一場險勝啊!」

「贏了!」

範無咎雙手高舉,和鄒四九來了一記擊掌。

「小黑啊,給馬王爺說一聲,讓他彆養傷了。今天咱們陳道爺慷慨解囊,請我們去白帝混堂瀟灑一把!」

「好咧!」

砰!

蚩主雙拳對撞,語氣肅穆道:「看來又要來一堂實操課了,這一次我肯定又能進步不少!」

嗡.

飛劍撞淵從陳乞生身後緩緩浮現,劍身顫鳴,尾焰熾烈。

紙牌被揉成細碎的粉末,從道人指縫間灑落。陳乞生眼角抽搐不止,一字一頓道:「你們坑我?」

「輸不起是吧?!」

鄒四九動如脫兔,閃身躲到蚩主背後,隻探出半顆腦袋。

「三品墨甲的帳你也敢賴,陳乞生你想清楚了!」

陳乞生躬背起身,探手抓劍,眼神定定看著鄒四九:「蚩主你讓開,你的錢我一分不差照給。但鄒四九這個王八蛋今天必須掉幾兩肉下來!」

「上課之前要注意儀表,不能帶著一身血腥氣,不然會影響老師的發揮。」

蚩主橫移一步,將身後的鄒四九暴露出來。

「蚩主你」

鄒四九勃然大怒,卻被蚩主橫了一眼後,險之又險將湧到嘴邊的臟話吞下,轉頭指向一旁的範無咎。

「你怎麽不砍他啊,光盯著我算什麽?!」

陳乞生聞聲轉眸,劍尖直指範無咎。

「這關我什麽事啊!」

範無咎被迎麵撲來的殺氣衝得連退幾步,後背抵著牆麵:「我可連桌也沒上啊!」

「不是你,道爺我怎麽可能會叫?!範無咎,死來!」

一片大呼小叫的動靜中,一個虛弱無奈的聲音緩緩響起。

「不是我說,有你們這樣在病號房裡打牌的嗎?」

嘉啟十二年,五月初七。

大阪城事件結束之後的第五天,犬山城百戶所醫療室,李鈞終於醒了過來。

李鈞咧嘴一笑,衝著陳乞生說道:「彆愣神啊,你先砍人。正好我也見見紅,就當是衝喜了。」

「死來!!!!」

片刻之後,醫療室內終於恢複了平靜,隻剩下了李鈞和蚩主兩人。

「沒想到蚩主你一直就在大阪城坐鎮。要是早知道這一點,我就不跟荒世烈玩命了。」

李鈞依靠著床頭,蒼白的臉色上依舊帶著淡淡的暗黃,黑沉的眼圈更是讓他的神情看起來格外枯槁。

「你不跟他玩命,那我就隻能給你收屍了,最多再宰了他幫你報仇。」

蚩主淡淡道:「蘇策雖然很看好你,但該你殺的人,還得你自己來。其中的道理我不說,你也應該能明白。」

雖然有蘇策這層關係在,但李鈞和蚩主之間其實並不熟絡,甚至眼下才是一人一甲的第一次正式見麵。

「明白。」

李鈞也不在意蚩主略顯冷淡的態度,誠懇道:「不過不管怎麽說,這次還是多謝蚩主你了。」

蚩主擺了擺手:「用不著謝我,反倒是我應該跟你道謝。要不是你的話,我也遇不見貴人。」

貴人?

剛剛蘇醒的李鈞聽得一頭霧水,蚩主也沒有過多解釋,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你們武序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聊吧。」

站在門邊的蚩主抬手打了個響指,隨即關門離開。

房內的光線陡然變暗,一座嶙峋山崖從地板上升起。

投影中,蘇策孤身一人坐在崖邊,手中握著一杆手腕粗細的金屬魚竿,腳下是一片翻湧的浪潮。

「醒了?」

蘇策隨手將那根粗到駭人的魚竿插入崖石之中,用帶著一絲豔羨的語氣說道:「比我預料的時間還要早了一天,看來獨行武序的基因確實要比門派武序強橫不少。當年老夫像你一樣被人打得這麽慘,可是足足昏迷了半個月的時間才醒過來啊。」

「荒世烈死了。」

李鈞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但蘇策卻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麽自己在殺了荒世烈之後,還是沒能晉升武四?」

李鈞沉聲道:「沒錯。」

荒世烈這名門派武序四,是蘇策為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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