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非要我死

轟!

一顆天軌星辰淩空炸開,四散的殘骸宛如流星火雨,在夜幕下綻開一片瑰麗的煙火。

地麵上騰挪的身影爆發出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交錯碰撞,大地震蕩龜裂,掀起滾滾丈高煙浪席卷八方。

鋒勁!

崩勢!

藏神!

白骨森然的拳鋒迎麵轟來,風惡拳重,張希極再也顧不得去盤算自己丟失的家底,在毫厘之間側身閃開李鈞正麵轟拳。

如刀劍戳刺的鋒勁在道人的眉骨刮開一條淋漓血口,猩紅流淌,在暴怒之中更添一分瘋狂。

張希極展臂自腰間起拳,直奔李鈞的肋部位置,純粹的血肉力量同樣在拳端擠壓出一圈肉眼可見的激蕩漣漪。

砰!

李鈞身軀一震,腳下地麵破裂塌陷,竟是生生硬抗對手反擊,咧嘴露出一口沾滿血絲的牙齒,眼眸中飽蘸狂傲野性,挑肘橫砸在張希極側臉上。

張希極被這一肘砸的天旋地轉,可相較於肉身的痛苦,心裡頭那股憋悶更讓他難以忍受。怒發衝冠之際,索性也不再躲閃防守。

兩道身影糾纏一處,拳來腳往在空氣中打出一片劈啪炸沸。

咚!

連串的脆音被一聲沉悶無比的聲響打斷。

一片細碎的血霧在風中爆開,竟是張希極在向後拋飛。道人滿臉惡相猙獰,咬牙將懸空的雙腳重重插入地麵,撕開一條蜿蜒十餘丈的翻卷溝壑,這才堪堪重新站穩了身形。

湧動的塵浪漂浮落下,在飽經肆虐的地麵撒上一層厚厚的浮土。

法器的殘骸拖著火紅焰尾,也恰好在此刻砸落,熾烈的火光中傳出大地痛徹心扉的哀鳴。

暫時拉開的兩人,模樣均是難以形容的淒慘。

李鈞渾身浴血,掛滿一身足可見骨的恐怖傷口,特彆是胸膛上的一處凹陷,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張希極的雙臂顫抖不止,從手背位置開始,皮膚寸寸崩碎,瓷器般的破碎裂紋一直蔓延到他的肩頭。

這具不知道用多少老派道序血肉精華融合而成,強度達到序三牧君極限,唯一不足隻是沒有真氣加持的強橫肉身,也終於在一連串疾風驟雨般的交戰中瀕臨崩解。

作為張希極在道序新舊一戰中攫取到的最重要的底牌之一,這具老派道軀多年來一直被他溫養在天軌星辰『昆侖』之中。

雖然沒能完美複刻當年武當掌教真人的威能,但經年累月的摸索,還是讓張希極從武當遺留的眾多技術法門中找到了如何操控這具道軀的方法。

以神念為人,披掛這具血腥道甲。

這才是他為新派道序開創出的,能夠彌補近戰缺憾的道甲法門!

從此戰一開始,張希極拿出這張底牌的目的,就是打算便是一鼓作氣打死李鈞。但他到底還是低估了李鈞皮糙肉厚的程度。

再加之因為狂信的枯竭,讓張希極自己的『位業』不再穩固,神念受損之下,這具血腥道甲再也扛不住李鈞凶猛無儔的進攻。

劈啪

隨著一連串細微的脆音在耳邊響起,張希極的心頭突然莫名一寒。

視線之中的李鈞渾身雷影狂暴,眼中都似彌漫著雷火,發絲之上黑紅色的電弧纏繞遊走。

下一刻,人影消失原地。

張希極渾身汗毛直立,肉體的本能驅使他向後抽身飛退,可還是晚了一步。

李鈞重拳落下,裹挾著崩勢勁力直接撞開對方阻擋的手臂,毫無任何技巧可言,探手扣住對方的頭顱往下一按。

砰!

一記膝撞徹底碾碎了張希極麵骨,霎時鮮血四濺,如同陷入昏厥之中,他摻入李鈞血肉中的十指突然鬆開,綿軟無力的掛在李鈞的身上。

噗呲!

李鈞手刀起落,直接了當砍下張希極兩條本就將要崩解的手臂,扼住咽喉,如揮鞭似的暴力揮砸,骨頭爆裂的聲響連綴成片,仿佛夏夜暴雨敲打瓦片。

呼.

張希極如同一顆擊河石子,翻滾著被甩入高空。李鈞衝天而起,緊跟其後。

高天之上,解決完了所有天軌星辰的馬王爺聽到身下傳來陣陣古怪的響動,不禁低頭看去。

就見一道黑紅雷光滿空遊走,張希極淩空翻滾橫飛,如同一個兜不住血肉的爛布口袋,再無還手之力。

轟!

又是一次蠻橫的直撞,張希極身影拉成一條模糊黑線,重重貫入地麵。

「終於他娘的」

重新落地的李鈞大口喘著粗氣,泛紅的眼眸死死盯著遠處塌陷的深坑。

啪.

一聲腳步落地的聲響,踩斷了他口中的自語。

喧囂的塵土中有人影晃動,張希極挺著一具骨架,掛著滿身碎肉,竟搖搖晃晃走出坑外。

「張峰嶽」

空洞縹緲的話音恍如從鬼門之中傳出,似招魂,又似索命。

李鈞撕咬一口麵前冷冽的空氣,強行壓製住一身沉重如山的疲憊,劇痛的肺腑奮力壓榨出最後一絲勁力。

不過還沒等他彎曲的膝蓋再度繃直,張希極邁步的身影猛地一個趔趄,渾身爛肉痙攣顫抖,血迸如箭,飆出數尺之高。

「你想要我讓路.」

張希極嘴唇翕動,但話未說完,殘存的筋肉便一處接著一處炸開,頃刻間便被彌散的血霧包裹身影,森森白骨彌漫裂紋,接著像是承受不住積雪的樹杈,『哢嚓』一聲徹底崩斷,散成滿地蒼白的灰燼。

原來隻是回光返照

李鈞緊繃的心弦陡然一鬆,憋著在胸間的那口氣眼看就要吐出。

就在這時,這方天地間又突然炸開一聲雷鳴般的怒吼!

「誰又配讓本天師讓路?!」

大地震蕩,浮土煙塵猛然拔高十丈,呼嘯卷動,竟凝聚出一尊披甲持鞭的道門靈官。

毫光萬丈自虛空乍現,鶴發童顏的青袍天師出現在這尊煙塵靈官的頭頂,眸光冰冷非人。

「到底是經年苟活的老鬼,底牌還真他媽的多啊」

李鈞從嗓子眼裡擠出一聲低沉的罵聲,側頭淬出一口血腥味,塌肩躬背,一身筋骨卻寸寸緊繃,如同一根即將離弦的勁矢。

可下一瞬,突然有無邊血海撞進李鈞眼中。

屍骸斷臂丶白骨森森丶折槍斷戟,滿目瘡痍

崩塌的山門丶燃燒的青山,流淌鮮血的山道石階,從半空墜落的焦糊身影

一股難以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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