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是在李娜走後發生的。

哈爾濱的夏天一向來的很晚,走的卻很早,就像一個不得不來走過場的領導,不但遲到還早退,中間講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仿佛放了個不怎麼響的屁。

而且哈爾濱的四季輪回也很像一個大公司開會,前麵春夏秋三個小姑娘各自管倆月,最後壓軸的冬老大一坐下就能講半年。

那年也不例外,李娜走的時候,已經快到九月十號教師節了,短袖基本上是穿不住,秋姑娘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賣秋褲了。

也就是像小林這樣的火力少年還在堅持,像我這樣的都乖乖套上了外衣。

那天我在家泡了壺茶,給馬叔打個電話,因為最近我聽到風聲,這邊拆遷的事情好像是真的,據說正在研究方案,好像開發商都在談買地的價格了。

馬叔這老家夥,一走這麼久,家裡完全不管,這是要浪飛了啊。

但馬叔一聽拆遷的事,完全都沒放在心上,他跟我說,不用把這個當回事,那個破地方拆遷都說了十年了,年年放風,放來放去大家都當放屁了。

我說這次可能是真的,前幾天我都看見有人來量地了。

馬叔說量就量唄,如果真拆遷也是好事,回頭啥時候讓簽字了,你再告訴我也不遲。

我看他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而且電話裡的聲音還叮叮當當的,就問他在乾啥。

馬叔說他在做飯,前段時間他在山裡蓋了個茅草屋,住著可舒坦了,每天自己去山泉打水,去林間采野菜,生活愜意又放鬆。

聽他話裡的意思,這過的好像還挺幸福,於是我問他,跟紫虛道長怎麼樣了?

馬叔歎口氣,說她向道之心堅固,我們現在就是道友,你就彆瞎琢磨了。

我有點替他惋惜,於是我問他,既然如此,那還在外麵晃蕩什麼,回來啊,在自己家裡多舒服,跑到山林裡遭那份罪,何必呢?

馬叔說你不懂,我這是在“問道”,在尋找真正的自己。

我說你找個毛線啊,你不是早就通透了,還需要研究這個嗎?

馬叔說我這次找的是自己的前世,如果我能開悟,那麼我會再上一個境界。

我說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不要沒事就研究自己的前世,那樣是不對的。

馬叔笑了起來,他說小凡啊,你不懂。

我說我的確是不懂,輪回轉世什麼的,我現在不想研究,我隻想好好過這輩子,而且我自問也沒有那份道心,我還是在家躺著舒服……

馬叔要做菜,就沒跟我說太多,隻是告訴我,再過三年,我就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他很少跟我打這些聽不懂的機鋒,今天突然神秘了起來,讓我有點搞不明白。

他說三年後,那時候都2012年了。

掛了電話後,我正琢磨著馬叔的話,忽然就有人推門進來看卦。

我便放下茶杯,開始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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