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鬼被殺之後,鬼鏡屋陷入沉寂。
江白在黑暗中摸索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紕漏,才離開鬼鏡屋。
他走之後,薩小六才肯走進鬼鏡屋,兩人同處一間鬼鏡屋,如此近距離觀看殺戮盛宴,薩小六擔心自己忍不住。
空氣中還殘留著殺戮的餘香,每一處對他來講都是新鮮的寶藏。
薩小六如癡如醉,欲罷不能,失神喃喃道,
“真想殺了他...”
“他肯定是無辜的吧,肯定是...”
“可我又不想死...”
最終,薩小六猙獰的麵容最終變得平和,佛唱一聲,
“算無遺策空天帝。”
對薩小六來講,一切皆是我佛的考驗。
當他走出鬼鏡屋時,整個人平靜無比,沒有半點殺意。
“小江施主真是讓小僧大開眼界。”
薩小六感慨道,
“小僧年輕時,殺起人來,也似小江施主這般乾淨利落。”
正在調整氣息的江白,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好氣說道,
“你這麼喜歡打打殺殺,乾嘛不自己動手?”
一個人嘴上說著喜歡殺戮,卻主動把殺戮的機會讓給彆人,這不矛盾嗎?
薩小六一臉苦澀,有苦難言,
“說來慚愧,小僧當地藏這些年,空天帝隻許我殺該殺之人,不該殺的一個都不讓殺。
一開始,小僧把能殺的都殺了個遍,可日子久了,這麼下去總不是個事,就好像人吃飯一樣,光是麵包是沒有意思的。
如果一個人生下來就隻吃過麵包,他對其他食物一無所知,自然沒有欲望。
可小僧之前分明是吃肉的,我佛慈悲,小僧改吃素總歸有些不適應,漸漸地,連素食都不怎麼愛吃了,最後乾脆什麼也不吃,反倒更舒服一些。”
把殺人比做吃麵包,這個說法,江白還是第二次聽說。
薩小六骨子裡就是魔,無法被淨化,更彆提什麼放下屠刀。
能讓薩小六不舉起屠刀,隻有一種可能,手裡的屠刀架在他脖子上。
空天帝就是這麼做的。
目前來看,效果很好。
薩小六已經快被逼瘋了,他從一開始對殺人的執念,漸漸扭曲為,殺死一個無辜之人的執念。
對於該死之人,可殺可不殺,對他來講,如同腳邊的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心情好了,就踩上一腳,心情不好,澆上熱水。
而且,薩小六不僅自己喜歡殺戮,更喜歡一切負麵的東西。
他剛當地藏那會沒經驗,殺了個昏天黑地,哪怕是麵包也吃的不亦樂乎,隻求能吃個肚飽,今日有酒今日醉,明天咋滴無所謂。
後來,麵包吃厭了,薩小六發現,其實不用殺那麼多人。
讓那些該死的人繼續活著,有時候,這些人造就的殺戮更加有趣!
薩小六自己不能殺無辜之人,也不能指使、引導任何人去做這種事。
但是,薩小六可以放過那些該死之人。
他站在岸上,看著眾生陷入苦難的大火,聽著無數淒慘哀嚎,躁動的靈魂總算得到一絲慰藉。
他能感受到,這些苦難之中,有自己一份功勞。
因此,薩小六就變成了如今這般,摸魚地藏,放任不管。
除非萬不得已,他才會勉強現身,打卡上班,繼續摸魚。
五臟六腑恢複的差不多了,江白看了一眼薩小六,認真說道,
“恭喜你。”
薩小六不解,
“何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