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木偶在神像前不知道磕頭了多久,身上掉下的碎塊越來越多,行動反倒敏捷了起來。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踉踉蹌蹌向門外走去。

路過廚房時,他沉聲說道,“東家回來了,活的。”

一把菜刀懸浮在空中,不斷起起落落,切割鬼物,製成一道又一道美食。

聽到人偶的話,菜刀停頓了片刻,又猛地向下砍去,一隻鬼蛙被砍的粉碎,案板上多了一道裂紋。

下一秒,水龍頭傳來水聲,似乎有人在洗手。

水聲驟止。

沉悶的腳步聲傳來,卻被攔在了後廚,無法離開。

人偶看著空氣,似乎在和什麼東西對峙。

空中響起一個聲音,“老子要見東家!”

人偶冷冷說道,“東家不見你。”

“你說不見就不見,你算老幾?你個死跑堂的,有什麼資格管老子?!”

人偶身上不斷有碎片掉落,空中也多了一道又一道裂紋,雙方沒有任何廢話,見麵就動手了。

“他沒有資格管你,我呢?”

一個冷清的聲音從人偶身後傳來,人偶立刻收手,廚子卻沒有立刻離開後廚,聽腳步聲,像是後退了幾步。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單邊眼鏡,腰裡有一塊金表,此刻正冷冷看向人偶和廚子,開口說道,

“他是個死跑堂的,你是個死掌勺的,我是個死管家的,咱們客棧裡,有誰是活的?”

人偶沒有做聲,反倒是廚子開口,“東家!”

“我們早就沒有東家了!”

管家冷冷說道,

“我們現在頭上有三位老板,每周要的供奉一分不能少,想要把這客棧開下去,就老老實實乾自己的活,不能乾活的,就死一邊去。”

說著,管家的目光多在人偶身上停留了幾秒。

三生客棧要每周定期向三位大股東上供,各個部門都有自己的任務。

人偶本是負責跑堂的堂頭,卻沒辦法履行自己的職務,賺的自然比其他部門要少。

就連門口紙人迎賓的餿主意,都是為了貼補跑堂收入,才搗鼓出來的。

管家警告完兩人,留下一段意味深長的話,

“我不管你們自己認的東家還是西家,搞清楚一件事,三生客棧在,我們才能活,三位老板關照,三生客棧才能繼續存在。

彆管東西南北,如果家都沒有了,是不是東家,是誰的東家,還有意義嗎?”

說完,管家從原地消失不見。

後廚沒有聲響,廚子也沒鬨著要見東家,菜刀再一次被舉起,高效切割著鬼物,製造著美食。

被稱為堂頭的人偶,拖著殘軀,在客棧後院繞了一大圈,避開了所有客人能夠進去的區域,從一個洞口鑽入了櫃台。

人偶的行動輕車熟路,就連洞的大小都是為他量身定製的。

三生客棧的櫃台上,一個算盤哢哢作響,算盤上有一隻白色手套撥弄算珠,另外一隻白色手套懸在空中,拿著一支毛筆記賬。

注意到人偶進來的動靜,算盤聲弱了下來。

一個儒雅的聲音在人偶耳邊響起,

“這周的份額交不起了?我再‘借’你點?”

負責管前台的賬房先生,也被三生客棧稱為財先生。

沒等人偶開口,財先生撥弄了兩下算盤,咦了一聲,

“怪了,你這周的錢是夠的,何必還要冒險過來,有事?”

人偶點頭,說了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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