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我說的都是真的。若說罪孽深重,就是我對不起那位被我嚇死的老太太。上仙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請上仙救救胡先生。他是個好人,不該這樣冤死啊!”
刺蝟又坐在地上,學人的樣子磕起頭來。
馬山頗受感動,說:“沐塵,畜生尚知報恩,比有些人強,你能不能幫幫他。”
李沐塵搖頭道:“就當它說的是真的,那位胡先生沉入井底已二十年,怎麼可能救活?”
刺蝟說:“可胡先生的怨靈還在,我日日吸來人陽,幫他消煞聚靈,還不能變成他原來的魂魄嗎?”
“這就是你最不該做的。”李沐塵說,“以人陽之氣養怨靈,隻會讓怨氣更加凝重。不過,照你所說,這口井應該怨氣衝天才對,我竟然沒有感覺,這其中必有蹊蹺。你現在帶我們過去,若我發現你說的有半句假話,我就叫你灰飛煙滅!”
便一攤手,說了聲:“收!”
刺蝟就飛入了他的掌中,變成了小小一隻。
刺蝟哪裡見過如此仙法,匍匐在李沐塵的手心裡,連呼“上仙”。
李沐塵和馬山一起下了樓,來到院子裡。
院子的西邊是梧桐樹,東邊是井,一高一深,這本就是當初建造這院落時主人的匠心,可見其人對風水學的造詣很深。
來到井邊,李沐塵探頭往井中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就發現了問題。
神識往下探去,的確是有一股非常濃烈的怨煞氣。
然而,井口沿往下大約一米多到兩米的地方,竟然有一層無形的罡氣,把井給封鎖住了。
井裡的煞氣被這罡氣所阻,根本衝不出來。
難怪來了兩次,都沒有發現這口井有問題。
李沐塵皺了皺眉。
這說明殺胡先生的人不是一般人,而不用彆的方法,而是把胡先生沉屍井底,恐怕也有什麼特殊的緣由。
“馬山哥,你在這裡等著。”
李沐塵飄身而起,落入井中。
先到了那層罡氣所在的位置。
李沐塵看到井壁周圍八個方向,按照後天八卦的排序,貼著八道符。
正是這八道符,布成了一個陣法,形成的罡氣封鎖了這口井。
看到這符紙和上麵的丹砂墨,李沐塵微微皺眉。
這紙張和墨的品質,和天星觀所用的極為相似。
天下符籙,各家心法手法不一樣。
除此之外,各家所用的材料也有差彆。
紙張或許還會一家多用,但丹砂的調製卻是各門派的秘法,不會外傳。
張道遠給李沐塵的朱砂中,除了原料外,還有一瓶調製好的墨。
李沐塵相信,自己不會看錯。
這裡是禾城,除了張道遠,還有誰會用這紙和墨?
李沐塵沒有動井壁上的符,而是繼續下沉。
過了罡氣,濃鬱的陰煞氣撲麵而來。
李沐塵剛落到水麵,忽然眼前的空氣扭曲起來。
自水麵上形成了一團如墨般烏黑的煞氣。
掌心裡的刺蝟大喊道:“上仙小心,胡先生現在意識不清,他不認得上仙,會胡亂攻擊的。”
那團墨氣凝聚成一個人形模樣,形成一張模糊而猙獰的臉,就朝李沐塵撲了過來。
李沐塵當然不會懼怕一個怨靈,左手結印,默念口訣。
那怨靈仿佛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張牙舞爪的樣子,卻前進不了半分。
李沐塵把右手一攤,把刺蝟送到怨靈麵前,問道:“你還認得他麼?”
怨靈仿佛愣了一下。
刺蝟大喜,叫道:“胡先生!胡先生!是我啊,我是荊棘兒!”
怨靈仿佛很痛苦的樣子,抱住了自己的頭,在那裡不停地搖擺。
然後,又忽然猙獰起來,張牙舞爪地要撲上來。
刺蝟急得差點哭起來:“胡先生!胡先生!是我呀!”
李沐塵說:“他隻有臨死前僅存的一點靈智,但被怨氣糾纏住了,你越是想喚醒他,他就越痛苦。”
刺蝟說:“那是不是把他的怨氣散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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