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邦掛了電話,一張臉陰晴不定。
潘鳳英有些焦急地問道:“怎麼樣,黃家同意了嗎?”
陳定邦冷笑一聲:“這麼好的機會,黃家能不同意?他們早就盯上我們在外埠碼頭的生意了。”
“那麼說,黃老宗師答應出山了?”潘鳳英喜道。
“黃維龍這個老狐狸,說是去問問,其實就是想晾我們兩天,好增加談判的籌碼。”陳定邦說。
旁邊的顧言洲說:“老爺,請神容易送神難,一旦黃祖雄出手,這事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我又何嘗不知道!黃家的胃口大的很呐!”陳定邦說,“但我不能眼看著陳家被姓李的小子拿捏在手裡。被黃家咬掉一口肉,總好過便宜了那個姓李的。”
顧言洲沉吟道:“我在禾城和李公子打過幾次交道,此人不但身懷奇術,而且為人頗有情義,絕非貪圖富貴之人,他和二少爺交好,是年輕人之間純真的友誼,絕無趨炎附勢之心,更不會覬覦陳家的錢財。”
陳定邦對顧言洲十分信任,聽顧言洲這麼一說,便有些猶豫,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潘鳳英有些惱怒地說:“顧老,我和老陳尊重你,把你養在陳家,你怎麼能吃裡扒外呢!人心隔肚皮,你怎麼知道姓李的不是趨炎附勢?那文學怎麼就失心瘋了去禾城投了那麼多失敗的項目?要不是陳家家大業大,老陳寵他,他那麼折騰,一般的家早就被敗光了!”
陳定邦皺了皺眉頭。潘鳳英的話說得有點過分,尤其是“養在陳家”、“吃裡扒外”這種用詞,說出來是十分傷人的。
果然,顧言洲臉色變了變,說道:“夫人說得對,我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是該回家養老,享享清福了。”
陳定邦大驚道:“顧老,你這又是何必?”
顧言洲擺手阻止道:“老爺,這些年承蒙你收留,顧某感激不儘。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其實早就該走了。我離開津門已經幾十年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陳定邦沉默了片刻,終於歎了口氣,說:“落葉歸根,也好,也好!”
顧言洲走了。
黃家的宗師黃祖雄還沒有來。
陳誌虎身上越來越疼。
潘鳳英十分著急。她覺得求人不如求己,解鈴還須係鈴人,決定親自去找李沐塵。不就是錢嘛!沒有什麼是一個億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個億!
羅佩瑤住的小區是個老小區,在城鄉結合部。
潘鳳英很早就知道羅佩瑤住在這裡。每次坐著豪車從小區門口路過,她都會想起那個讓她如骨鯁在喉的女人。但她一次都沒下車過,更沒有走進這個小區去看上一眼。走進這種低檔小區,對她這樣身份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今天,是她第一次真正踏進這個小區的大門。
小區不用登記,門口坐著一個懶洋洋的保安。進門處的草坪上有幾隻臟不拉幾的狗在玩耍,其中一隻正蹲在地上屙屎,左顧右盼的,樣子十分猥瑣。
兩個女人就在旁邊嘰嘰喳喳地聊天,不遠處的一塊狹小的空地上,一群廣場舞大媽們正在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