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域與寧蒼域交界地。

越過交界地,再往前行,便是赫赫有名的靜海密林,也是從中神州進入雲州,最後的一縣城,許多過往行商,江湖遊俠兒,都會在此地落腳,規模相當可觀。

起風了。

無邊樹葉沙沙作響,倒真像是海浪一般。

沈雲飛師兄的老家,就在這兒,是間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清淵宗眾人前來,自然受到了沈家的熱情招待。

此時,沈雲飛正在向父母介紹師弟師妹們:

“這位是歐陽師弟,如意峰首席,不僅實力高強,畫工更是精妙。”

“見過伯父。”

歐陽行禮,又從懷中掏出一本畫冊:

“世伯,聽說您經營了書屋生意,我這有本畫冊....”

“生意上的事,稍後再聊。”

沈雲飛輕咳一聲,聲音放輕,介紹道:

“對了,這位是李.....嗯?人呢?”

“他們去審問那幾個殺手了。”歐陽道。

“山雨欲來令.....”

沈雲飛皺起眉頭,歎道:

“每逢此令出世,皆代表細雨樓所圖不小,李師弟怕是難問出什麼。”

細雨樓的殺手,大多寧可身死,也不肯泄露樓中秘密。

因為一旦當了叛徒,恐怕會比死還難看。

歐陽點點頭,又道:

“所以,李師弟還有普.....普什麼來著?哦,普蘭碧。”

“普蘭碧是什麼.....”

“就是第二套方案。”

歐陽壓低聲音,示意幾位師兄弟們附耳過來,他一邊說著,還沒忍住,發出了桀桀怪笑。

而幾人越聽,麵色越發古怪。

不遠處。

沈父沈母夫妻倆,對視一眼。

“當家的,清淵宗,是名門正派來著吧?”沈母擔憂道。

沈父撓頭:“我記得是啊.....”

一想起歐陽塞給他的那本《霸道女帝愛上我》。

還有方才幾個被捆的奇奇怪怪的大漢,被押送進了柴房,嘴裡還都塞了布條,弄得跟綁票似的。

老沈有點心虛。

這時,沈雲飛走上前來:

“爹,稍後還請您二老配合一下。”

“啊?”

..........

柴房內。

李墨坐在凳子上喝茶,嬴冰則是抱劍站在門口。

“就你叫血手禿鷹啊?你殺一人掉一根毛發,頭發眉毛都拔光了,這麼說你殺人無數咯?”

李少俠義正言辭的道。

“這.....其實....其實我是泡藥浴時,把淬體藥劑換成脫毛膏了,所以頭發眉毛都掉了。”

血手禿鷹訕訕道。

“你呢?亡眼絕刀?你黑道名頭挺響啊你,看誰誰死?”

“我眼睛容易乾嘛,就.....先天乾眼症,風一大眼睛就忍不住眯起來。”

“玉麵飛龍,聽說你連鎮南王的生辰綱都敢截?你挺猖狂啊。”

李墨沒拿到大頭娃娃,隻能直接用手一拍茶幾。

玉麵飛龍低著頭:“我哪敢動鎮南王的生辰綱啊,出來跑江湖,總得有個拿得出手的事跡不是.....”

李墨嘴角微抽。

這幾個貨也能混成人屠?

果然每個組織都難免魚龍混雜,連細雨樓也不例外。

“我清淵宗鎮壓一府,與罪惡不共戴天。”

“細雨樓在雲州有何部署,所為何事,你們老實交代。”

“念在你們罪孽不深,我還有可能網開一麵。”

話音落下。

幾人麵麵相覷,皆是無比猶豫。

那個渾身裹在紗布中的殺手,冷哼道:

“黃口小兒,也敢審問我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否則等我樓中高手前來,必讓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身為一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被人用這種姿勢捆起來,簡直是奇恥大辱!

其餘幾人也麵色漲紅,心中不忿。

嗯?

嬴冰眸光掃來,似有不善。

他們老實了。

但麵麵相覷,仍然是不敢開口。

在樓中混日子無所謂,但若是泄露機密,那下場還真不如被李墨殺了,起碼有個痛快。

“既然你們冥頑不靈.....”

李墨拍了拍衣擺,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給嬴冰打了個手勢。

然後,便走出了門外。

嬴冰則是麵無表情,拔出天霜劍,緩緩走來。

看著少女,幾個殺手心中隱隱後悔,玉麵飛龍嚇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瘋狂搖頭。

但。

正在此時。

乒鈴乓啷——

外麵忽然響起交手之聲,還夾雜著話語。

“你是誰?!”這是李墨的聲音。

“嗬嗬,要你命的人。”

這是個低沉的氣泡音。

察覺不對,嬴冰也飛掠出去。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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