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

瞿升衣袍之中裹著長衫,這份略有怪異的穿搭在他身上,卻並不顯得突兀,既有儒士的文雅,亦不乏不怒自威的厚重。

看著剛彙報上來的軍需數量,他眉心皺成了川字。

帳中的將領幕僚,也皆都一言不發,神情多有不忿。

“報,瓦越部族異動,似乎有向青木城方向靠攏之意!”

一個傳令兵飛快入帳。

他報完斥候所傳的消息後,大帳之中終於傳來了拍桌子的聲音。

“軍餉又少了。”

“哼,少就算了,從帝京運到南關,不知還有多少蛀蟲上下其手,到咱們這兒不知還剩多少!”

“青木城這八萬人的軍需軍餉,本就有一部分是王爺自掏腰包。”

“聖上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咱們放棄青木城不成!”

“青木城乃是南關屏障,今日棄青木,明日棄南關,你我乾脆都解甲歸田好了!”

直到瞿升傳來了一道冷哼,這些憤憤不平之聲才偃旗息鼓。

“為將者,講的無非是鞠躬儘瘁四個字而已。”

“方才誰言要解甲歸田?自去領三十軍棍。”

眾將看著這個連家眷都接到了青木城的瞿統領,麵麵相覷,都看向了方才言辭最激烈那人。

那大漢甕聲甕氣的領了軍令,起身出了大帳。

隨著外麵一聲聲沉悶的軍棍拍打在脊背上的聲音,瞿升又緩緩開口道:

“先將軍情上報,交由王爺定奪。”

“各部曲都醒目些,軍中即日起禁酒,違者嚴懲不貸,都下去吧。”

“是。”

不多時,大帳中僅剩他一人。

瞿升沉默半晌,開口喚來親衛:

“小侯爺呢?”

“在校場組織了個百人軍陣,和那位李天驕切磋呢,此事是鐘翎挑的頭。”

“百人軍陣,都足矣與內景一較高低了,若是不通軍陣之法,那位李天驕怕是要吃點小虧了。”

瞿升聞言點點頭。

天驕多傲氣,如此識得戰場無情,個人能力渺小,他待會也好規勸一些。

讓李墨嬴冰,與小侯爺一同,趁早離開青木城。

想到這,他也走出中軍大帳,朝著校場走去。

.....

另一邊。

日頭正當空,北風過境,吹不散沙場殺氣。

在緊密的調度之中,百名親衛好似最為精密的機器零件,跟隨軍陣運轉,氣機擰成了一股繩。

若將此陣比作一把尖刀,那麼鐘鎮嶽便是刀尖。

他身上披著沉重甲胄,軍陣的氣機在他身上凝聚到了巔峰,乃至他身後的虛影,都隱約散發著鐵馬金戈,震天的喊殺之聲。

隱約有幾分內景場域的意思在了。

正常人麵對著這副軍陣,怕是要被嚇的兩股顫顫,腦袋一片空白。

“你的體質,尤為適合軍陣之法。”

李墨不由讚賞一聲。

“難怪李兄在潛龍榜上的名次,又往上竄了如此多。”

鐘鎮嶽滿麵凝重道:“莫非在南疆,李兄又多觀摩了一道睚眥神意?”

他很久之前就聽聞,朱厭,窮奇,睚眥,無支祁,乃是妖族之中最擅爭鬥的族群。

這四種族類,無支祁已經消逝許久,睚眥和朱厭皆為災獸。

李墨搖頭道:“這並非神意,而是殘留的真靈血脈之力.....”

“真靈?”

“嗯。”

“嘶,這真靈血脈,竟與神意如此相似。”

“本質上二者區彆確實很小......”

點將台上,鐘翎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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