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戰場的後方,有一連串猙獰的嘶吼之聲響起,仿佛從極為古老的歲月中,響徹到了如今。
數十頭氣息可怖的災獸,橫跨戰場,其中多為大妖,甚至不乏幾尊妖王!
九頭鳥身周彌漫著黑雲,翅膀扇動之間,隱約能聽得其中有陰風怒號,冤魂呻吟;地脈聳動,土地倒卷,是某隻大妖在地下穿行;大風掀起無邊狂風,肆虐戰場......
“哈哈哈,那小子是我的!”
“這些人族真孱弱,連這區區一點意氣都消磨不了,還是得靠咱們啊。”
“給老子留一口血肉,我倒想嘗嘗他這火煉的金身,嚼起來是不是嘎嘣脆!”
這些災獸中的高品存在,一個個都是能禍亂一方,破城滅國的存在。
此時洶湧而來,所過之處,敵我不分,任何在他們途經之處的存在,都被裹挾其中碾碎。
這‘增援部隊’的到來,反倒是敵軍一方先付出了慘痛代價。
如此宛若末日的景象。
便連城牆上的青木守軍們,也都忍不住麵麵相覷,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動搖。
“若是第一天災獸便如此攻城,咱們會不會....已經被摧枯拉朽了?”
“李少俠和瞿統領,要衝破這樣的重圍嗎?”
“我剛剛射了一箭出去,那一箭可是連青石都能射穿的,可還未碰到那隻大風,便被風吹的像一片枯草.....”
“咱們還....能贏嗎?”
高品災獸,對人族似乎有著一種天然的威懾。
這是它們曾許多年來,都淩駕於眾生之上,被奉為神明的原因,也是結果。
它們一旦出現,便象征著莫大的災難。
它們是災難的根源,是恐懼的化身。
要知青木守軍之中,也有不少就是當地招募的,對災獸的恐懼刻在骨子裡。
“李少俠還在陷陣殺敵,你們在背後說什麼喪氣話?!”
吳朗牙齒缺了幾顆,嘴裡鮮血淋漓的,說話都漏風。
他掃視一圈,讓某些心生懼意士卒低頭,阻止了恐慌的蔓延。
“天無絕人之路。”
“我都還沒跑,你們怕什麼?!”
黃東來風塵仆仆的出現在牆頭,他方才沉思了許久,若是李兄的話,現在會怎麼做?
“若是將霹靂火雷丹,綁在弩箭上射出。”
“哪怕弩箭傷不到敵人,爆炸總歸能起到些作用。”
黃東來說完,吳朗的眼睛也一亮。
可是,他們找了半天。
嗯?
剩下的那些霹靂火雷丹呢?
......
“李少俠隻管向前。”
瞿升騎著踏雪白龍,身上開始彌漫出外景的氣息。
內景可形成場域。
而外景,則是能真正將心中之景放出,影響天地。
李墨怔怔望去,他看到說著話的瞿升,狂舞的黑發忽然染上霜華。
“誰道功成一將,不記枯骨姓名?”
“我記得的.....”
瞿升記得每一個死去的同袍。
他自幼家貧,很早就從了軍,一開始是娃娃兵,在戰場上做的便是收殮屍身,打掃戰場的活計。
這其實是個肥差,從屍身上扒下來的玩意兒,自己偷偷藏起來點兒,伍長隻要得了孝敬,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大抵是運氣不好。
他許多次撿屍,都遇到了還未斷氣的人。
他因此得了許多人臨終的秘密,也因此境界突飛猛進,又因知曉了許多人馬革裹屍的原因,竟真讓他在戰場上摸爬滾打,苟全性命。
他因此記住了很多人的名字。
那些名字,許多連陣亡名單上都沒有。
有句話他也聽了無數次:
“帶著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後來瞿娃子成了瞿伍長,瞿什長,瞿營長......
他觀神了,水到渠成。
一份份同袍的臨終饋贈,成就了今日的青木大統領。
一道,數十道,上百道,成千上萬道.....馬蹄聲從稀疏變得像是疾風驟雨,沒了部曲的瞿升,身後再次多了千軍萬馬。
那些早已逝去的死者,化作一道道浴血的戰魂,再次站在了他的身後。
魂兮歸來!
這便是他的外景。
“今與諸君同赴死,全我人生一大憾!”
“咱們共赴黃泉,如何?!”
青木統領瞿升,納戰魂兵甲過五萬。
為當世神將!
戰魂洪流席卷沙場,死者們隨著他們卸了甲統領,與災獸潮轟然碰撞。
災獸凶狂,然而戰魂們早就已經死了,怎能用一個悍不畏死形容了得?
他們甚至攜帶了霹靂火雷丹!
身形要潰散之時,便會撲在災獸身上引爆自己!
一時間那些高品災獸,勢頭竟被生生的拖住。
“統領....”
李墨騎在雲馬之上。
悄無聲息,他手中換了一個和此前一模一樣的錘子,未曾被人發現。
萬人敵可承納百方兵甲。
若是再加上世界之力呢?
如今的世界之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隨著他境界的增強,已經不能再叫做世界種子了,已經能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