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循摘下話筒，接連按下一串號碼之後，一陣悠揚的音樂聲便緩緩響起。

楊宵沒有再阻攔，也沒有離開，而是靜靜的與他擠在電話亭裡，意識已經開始順著通訊信號，搜尋這位孫局的位置……

鈴聲足足響了十幾秒，就在兩人以為沒法打通之際，一個聲音從電話另一邊響起：

“……喂？”

……

兩道身影在夜色下，向一輛行駛中的貨運列車落去。

還未等陳伶在車上站穩，他腳下的颶風便突然散去，好在他本身平衡力就極強，雙腳還是穩穩踩在了用來遮蓋貨物的塑料篷布之上。

陳伶抬頭望去，隻見在他前一節貨車廂上，麵具人一個踉蹌，險些栽倒下去。

“你怎麽了？”陳伶頂著風走上前問道。

“……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麵具人的聲音略顯疲憊。

陳伶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按理說從麵具人介入戰場到現在，雖然過了挺久，但他出手的頻率並不高，大部分時間都在說話和禦風飛行……莫非，那飛行如此消耗精神力？

“那你趕緊休息一會。”

“沒時間了。”麵具人轉頭看向某個方位，“他們又追過來了……”

茫茫夜色下，幾架直升機正呼嘯著向這裡靠近，與此同時，還能看到一道道人影，直接從機艙跳下，筆直的向這個地方俯衝飛來！

“他們怎麽陰魂不散？？”陳伶忍不住開口。

“據我所知，749局裡的那兩位卜神道，每次隔空定位都需要一定間隔，但現在他們追蹤的速度太快，說明並非是卜算出來的位置，而是你身上被下了某種追蹤術。”

“追蹤術……”陳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哪裡有異樣。

“他們的追蹤手段，不是那麽輕易就能看出來的。”麵具人搖頭，“如果沒法解除追蹤，那就隻能靠距離擺脫他們……那些人的階位沒那麽高，技能範圍也就是滬上，如果我們能逃出滬上區域，估計他們也就無法再追了。”

“那我們為什麽不直接禦風離開？”

“……”

麵具人苦笑一聲，抬手抓住麵具邊緣，將其緩緩摘下。

朦朧月光中，那猙獰鬼臉從他身上脫離，一張略顯蒼白的青年麵孔暴露在空氣中，眼眸中滿是無奈……

幾乎同時，陳伶明顯感覺到，麵具人身上的所有精神力，都在摘下麵具的瞬間消失了……就好像神道一瞬間與他脫離，讓他徹底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你……”

陳伶從未見過誰的階位與精神力還會突然消失的，一時間驚訝無比。

“我的力量，都來自於‘麵具’與‘祈禱’……但這個過程無法持續太久，儀式帶來的力量會隨著時間逐漸削弱。”麵具人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麵具，

“摘下麵具後，我就是個凡人……現在我沒法禦風飛行，更沒法帶你離開。”

這種獲取力量的方式，陳伶從未聽說過，他剛才還以為那麵具是個極為特殊的祭器，而麵具人的力量都是從祭器裡來……但現在看來，這就是對方神道的特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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