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焚天鮫油與蜃獸假麵(1 / 1)

“玉卮女仙昨日說,大哥想要的鮫油的量,她已經備的差不多了。

“現在就等大哥的吩咐,在剪彩禮前,尋個機會,不知不覺運入狄公閘。”

戌初二刻,華燈初上,正是龍城縣萬家燈火之時。

小孤山上的柳家深宅,一間飯桌無人收拾的西廳中,正有臉色病殃殃的錦服青年眯眸小聲,與兄長密謀。

“大哥,這次一下子就要三十桶,比以往都要多,玉卮女仙也是準備良久,才湊齊的,說來,她還是挺辛苦費心的。”

“辛苦?誰不辛苦。”

柳子文聞言,撇嘴看了眼說好話的二弟,微微皺眉:

“不過總算是沒拖後腿,吃了柳家的飯,還是有點用的。”

柳子安扯起些嘴角,露出些笑:

“我把她喊來問問。”

說完,這位柳家二少爺喚來瘸腿管家了柳福,吩咐了幾句,後者受命離開。

柳子安轉回頭道:

“大哥,歐陽良翰成天帶著謝氏女在狄公閘轉悠,晚上回家也派屬下日夜巡邏閘上,這批鮫油可能不太好送進去吧。”

柳子文點點頭,“我來想辦法。”

“好。”

二人身旁,柳子麟老實旁聽了會兒,臉色沉凝補充道:

“大哥二哥,咱們還得注意那個姓謝的小娘們,有她跟在歐陽良翰身邊,閘塌時可能救走歐陽良翰。”

“所以此次安排的鮫油的量比以往多,會整的比以往都要‘盛大’,縱使是練氣士也插翅難逃。”

柳子文看了一眼學會思考的三弟,他微微點頭:

“不過三弟這種擔憂也不無道理。到時候會儘量把歐陽良翰與沈希聲往閘中段引,至於謝令薑……看看到時能否能將她引走。”

“如此甚好!”

柳子麟握拳錘掌,望著門外,眼底閃過一抹暴戾之色:

“好一場盛大燦爛的剪彩禮,我一定到場,好好瞧瞧,你歐陽良翰那張趾高氣昂的臉是怎麼炸得稀巴爛!”

就在話音落下之際。

麵色正激動到潮紅的柳子麟突然雙目瞪圓,他看見一身官服的歐陽戎從門外的夜色中徑直走進西廳,來到菜肴已經涼透的飯桌前,泰然自若的麵朝他們三兄弟坐下。

“歐陽良翰!”

宛若平地炸起驚雷。

柳家三兄弟驚呼出口,霎時間反應各異。

“草!”

柳子麟連人帶凳摔倒在地,撞到臀上舊傷,貢獻出了一聲慘嚎。

估計這幾夜又得趴著睡了。

“你……”

前一秒還噙笑密謀的柳子安瞬間變臉,“嗖”一下站起身來,後退了一步,“咯噔”一聲碰倒木凳。

柳子文仍舊坐在原位,保持手扶桌沿的姿勢,穩住了身形。

這位柳氏少家主偏頭凝眉,眼睛死死盯著對麵那個熟悉的令人欲除之而後快的年輕縣令。

好家夥,剛剛還在“大聲密謀”,結果正主直接不客氣的來了!

麵對柳氏三兄弟各異的劇烈反應。

桌前這位突然出現的年輕縣令,麵色平靜,甚至抬手扶了扶下巴。

他目光從柳子文、柳子安、柳子麟臉上淡然掃過。

柳子麟撐著倒地凳子爬起來,望向歐陽戎的臉色匪夷所思,像是白日見了鬼一樣:

“你伱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可是戒備森嚴的柳家大宅,被弓甲俱全的三百折衝府鐵騎圍困都能抵禦半日。

柳子安慌忙轉頭,望向門外的漆黑夜幕。

也不知是等待私奴家兵,還是尋望可能已經攻破柳宅的謝令薑與縣衙捕快們。

柳子文眼神始終落在桌對麵的不速之客臉上,待聽到門外柳福等人匆匆趕來的腳步聲,他忽道:

“你……不是歐陽良翰。”

柳子安與柳子麟齊齊一愣。

桌前不請自來的年輕縣令卻是微微點頭,扶住下巴的那隻手,改為捏住下巴兩側的臉沿,似摘下麵具般,無聲取下一枚青銅獸麵。

空氣中似有一霎那的光影輪轉。

下一息,柳子文、柳子安、柳子麟三兄弟再定睛看去,坐在桌前的那裡是身姿修長的年輕縣令,分明是一位身穿漆黑長袍的中年女祭司。

女祭司臉上有些橫肉,塗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看不清楚本來麵目,隻能瞧見一雙陰沉眼睛。

她的頭發用彩帶紮成一條條臟辮,身上漆黑的祭祀服掛著叮當作響的繁瑣飾品,有小鈴,有白骨,還有寶石。

“玉卮女仙?”

柳子麟詫異道,臉色的緊張慌忙之色逐漸收斂,站起身來。

柳子文與柳子安或皺眉,或側目。

柳子文看向二弟,後者聳聳肩搖搖頭,示意他實現也不知道玉卮女仙會這種邪門偽裝之術。

玉卮女仙單手捧新鑄的青銅獸麵,淡淡道:

“鮫油準備好了,三十桶,全在院子裡。”

說完,她又朝柳氏三兄弟示意了手中青銅獸麵:

“算是你們幫我重鑄新蜃獸假麵的一點報答。”

“蜃獸假麵?”柳子麟不禁多看了兩眼。

玉卮女仙點點頭,簡單說了一點:

“與焚天鮫油一樣,皆乃本仙這一脈的仙門前輩,在海外尋仙時獲得的仙術。

“意外契合本門的練氣仙術,隻要是被本仙用那道儀式祭獻的‘祀品’,都鑄造出一枚蜃獸假麵,本仙戴上,便能短暫的變化為‘祀品’的模樣,有轉世重生之仙韻。”

似是察覺到柳氏三兄弟的各異目光,玉卮女仙微微皺眉,翻手將蜃獸假麵收起,冷冷道:

“此術此物乃本門不傳之秘,隻能本仙使用。”

柳子文挪開目光,沒再去在意,看向柳福,吩咐道:

“院裡的這些焚天鮫油收拾好,馬上會用到。”

“是,老爺。”

柳福領命退下,走前也不禁多了眼那個古怪詭異的玉卮女仙。

“嚇死老子了,草!”

柳子麟鬆了口氣,扶著屁股,站起身來,將腳下木凳泄氣似的踹遠。

其實坐不下了,觸碰到了爛屁股的舊傷。

柳子安看著玉卮女仙,若有所思問:

“這就是你那天說的證明給我們看?”

柳子文與柳子麟困惑望來。

玉卮女仙點點頭,冷哼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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