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小師妹也有這癖好(1 / 1)

謝令薑話語一出。

屋內靜了下來。

“大師兄怎麼不說話?”

“喝茶呢,有點燙嘴呢。”

“好。”

謝令薑點點頭。

她轉而側身朝屋外,昂首打量天際時隱時現的流雲,似是心中數數,片刻後,餘光看見某人茶杯準備放下,忽然回頭道:

“現在喝完了,大師兄可以講了。”

歐陽戎放下茶杯的手不禁頓在空中,他一臉小心翼翼,旁敲側擊問道:

“小師妹不去吏舍盯下玉卮女仙,看她醒了沒?”

“還有一粒解藥沒服,藥性太強得緩緩,就算中途醒了,師妹我自然能第一時間知道,立馬趕過去,好了解釋完了,師兄不要岔開話題,該你了。”

“……”歐陽戎

謝令薑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微微後仰身子的大師兄,窮追不舍道:

“師兄覺得,哪邊能贏?或者說,那衛氏女帝最後會把皇嗣之位給誰?是那兩位衛氏親王,還是已經離姓改衛姓的相王殿下?”

歐陽戎看了眼屋內,又看了眼門外,忍不住道:

“小師妹怎麼會對這個感興趣?”

“我隻想聽大師兄的見解。”

謝令薑口快心直,話語脫口而出後,茶桌後的上半身不自覺間、朝歐陽戎前傾,於是便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當即傳來“咯噔”一聲,桌子也不知是何處,竟傳來了一點兒輕響。

在相對安靜的屋內,輕響便有些格外明顯。

看來不僅是給了某人的視覺,也給二人間的桌子帶來很大的衝擊負擔……

眼見小師妹的臉色、與周圍氣氛似乎要一齊變化,歐陽戎立馬開口:

“抱歉,這桌子有一根桌腳短了,手一碰就容易響,老早就想墊了,薇睞那丫頭總拖,小師妹將就著坐下,手彆碰到。”

歐陽戎佯裝皺眉,溫馨提醒道。

不遠處的裡屋,正背身跪趴床榻、給歐陽戎鋪床疊被的葉薇睞:“……”

鍋從天降。

看見大師兄低頭朝桌子下無語搖頭、狀若未察的一幕,謝令薑也不知是該羞還是該鬆口氣。

“好、好。”

她立馬點點頭,上半身也悄悄後仰、收腰、脫離,原本被壓變形的那一處朱紅綢緞布料與她微暈的小臉一樣,緊繃起來,隻不過弧度自然是比鵝蛋小臉圓潤豐滿一些,畢竟小師妹的單下巴挺尖的不是?

某位謝氏貴女正襟危坐,繃起小臉,嚴肅冷聲:

“不過……大師兄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正麵回答師妹的問題,不準又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國家大事呢!”

歐陽戎撇嘴:“國家大事?倒也是,帝王家事就是國事啊……哎喲。”

歐陽戎說到一半,忽然止聲,低呼了一下,下意識的低頭朝襠下看去,隻來得及捕捉到一抹朱紅影子。

“師妹你踩我乾嘛?”

他不禁視線上移,立馬逮捕到了罪魁禍首,是對麵桌下一隻小巧可愛的軟底透空錦靿靴。

小師妹挺喜歡穿這類高靴的,靴子尖頭,上彎翹起,是大周朝女裝男性化的胡服式樣。

謝令薑悄收右腳,彆過俏臉,六親不認道:“正經點,嚴肅點。”

她其實一向是很尊敬師長前輩們的,但是某大師兄實在太過分了,正經的時候,他給不正經,不正經的時候,他又給你……等等,她才沒有不正經的時候,不提這個了。

反正謝令薑覺得,必須下克上,踩一腳,哼必須踩!

歐陽戎彎腰拍了拍鞋麵,抬頭瞧了瞧板臉端坐的小師妹,心裡默默記住了古板正經、循規蹈矩的小師妹原來也會私下嗔惱踩人。

他收斂表情,歎息道:

“小師妹就這麼想聽我的看法?可我的看法又有什麼用處呢。不管是衛氏上位,李代桃僵,還是離氏勝出,改朝複辟,都與我等無關。”

“怎會無關……”

謝令薑欲言又止,最後搖搖頭,偏開視線,似是調轉話題解釋:

“現在全天下的士民都在私下議論皇嗣之事,隨便挑個茶館,點一盤堅果零嘴、坐一下午,回家吃飯的路上能自感收獲滿滿,懂得皇室秘辛比政事堂諸公還多。”

歐陽戎失笑。

謝令薑搖搖頭:

“其他人的高見,我早聽膩,全都不感興趣,但唯獨對大師兄……已相處這麼久,我卻從未聽過大師兄對朝局發表過意見,從來沒有,在家國大事上,永遠緘口不言,似是笨拙愚鈍。”

她頓了頓,又不禁側目餘光瞄向喝茶的歐陽戎,眼底浮現些包含仰慕、佩服在內的複雜之色:

“本朝士民本就有議論朝政與官家的風尚,入仕男兒按理說,應該更是如此,哪個男兒不想做大丈夫,拜為朱紫卿相,入政事堂,娶五姓女,葬北祁山。”

提到了某個詞,謝令薑微微垂目,抿了下不朱而自赤的嬌嫩紅唇:

“可這些,大師兄從來沒有提過,像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一樣,從我跟著阿父接觸大師兄的第一天起,就是這樣,大師兄好像永遠都不考慮這些普世價值的男兒誌向,隻專注眼前的龍城縣事務,隻想著賑災、治水……與還龍城百姓們公道。”

歐陽戎不禁插話:

“這還用想,這不就是胸無大誌、鼠目寸光、目光如豆、器小誌短、人無遠見嗎?”

歐陽戎把所有能形容他這種鹹魚擺爛狀態的詞,搜腸刮肚,全如實說出來了,然而他卻一愣發現,小師妹的那雙美目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她緩緩道:

“對於此等男兒,阿父曾說過,緘默不言、離群索居者,不是大愚,就是大智。”

“那師妹覺得我是哪個?”

“愚。”

“那我就放心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某方麵確實如此。”歐陽戎點點頭。

“大智若愚的愚。”謝令薑悠悠道。

“……”

“而且大師兄很喜歡裝糊塗。”

歐陽戎本想回一嘴伱不也是,但是又咽了回去。

某些事好不容易已經揭過去了。

要說眼下二人處於什麼狀態,應該是……

友人以上,戀人未滿。

是大多數事上親密無間的師兄妹。

歐陽戎覺得挺好,雖然不太知道小師妹是怎麼想的,比如今天,竟然突然和他“鍵政”起來,小師妹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了……

歐陽戎心裡嘀咕。

看見大師兄的吃癟無語模樣,謝令薑嘴角微微朝上翹了下,然後又收起,投去擔憂的目光:

“大師兄是不是因為當初直諫長樂公主、廷杖貶謫的事,才謹言慎行起來,甚至都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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