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一百六十三、誰找我?黃萱前去後廚端粥,並沒有打亂容真等人的布陣進度。
當顏章說布陣完畢之際,黃萱端粥走出,朝歐陽戎走去。
而一旁的容真,卻走到了院子中央處,再次戴上了黃金四目假麵。
歐陽戎本來注意力全在正朝他走來的紅襖小女娃身上。
這時,忽然感覺到渾身一重,像是有人在他肩頭放重物了一般,
側頭看去,院中央,容真雪白宮服的裙擺出現海浪般的抖動。
與此同時,一股朦朦水霧也以容真腳下地麵為中心,十丈範圍彌漫開來,也就是這座陳舊小院的大致範圍。
歐陽戎轉頭,發現好奇四望的燕六郎並沒有他這樣的“變重之感”,隻是在驚訝於無端產生的朦朧水霧。
他忽然反應過來,不是他肩頭承壓變重了。
而是丹田靈氣被封住了。
置身於十丈範圍的池下月陣內,失去了靈氣修為,所以才有重新負重之感。
就像魚兒重新上岸,鳥兒失去翅膀再次回到地麵行走一樣。
歐陽戎立即調動靈氣,果然阻滯無比。
連院門口馬車內的鼎劍都調動不了了。
他轉頭,默默看向了容真。
後者正屹立院中央,戴著一張沉重黃金麵具,卻高昂頭顱,朝安靜全場吩咐:
“各就各位。
“方相麵是另一處陣眼,需要本宮佩戴主持,主持期間,本宮無法亂動,否則陣法有漏。
“蓮青,你在旁邊,負責保護本宮。
“顏章你帶人拔劍,準備就緒,等待土遁瞬移。”
說到這裡,容真偏頭,最後看向了歐陽戎與燕六郎;
“歐陽長史,燕參軍,二位跟著顏章,準備緝賊……歐陽長史,你的劍呢,怎麼還沒取來?算了,用本宮的吧,殺敵或者防身。”
容真微微蹙眉吩咐。
不等歐陽戎反應,主持陣法的冰冷冷宮裝少女,已經解下一把腰劍,交給蓮青,遞了過來。
歐陽戎低頭看了眼劍,又看了眼信賴贈劍的宮裝少女。
“明府……”燕六郎牙縫裡擠出聲音。
轉頭看去,燕六郎正眼底有些著急的看向他,眼神似是詢問接下來怎麼做。
再不想法子破壞此陣,或是跑出院子去找謝姑娘她們一起接陣禦敵,就來不及了。
若是要動用鼎劍殊死一搏,那就現在立馬找借口脫離院子、脫離此陣,召喚鼎劍動手。
靈氣不夠,殺不完就殺不完,總比現在這樣坐以待斃好,哪怕透支光了不平氣,也能拉兩個墊背。
雖然到了眼下,前一種逃去王府找謝令薑等心腹人手禦敵的法子,看起來,已經時間來不及了。
至於拔劍襲擊容真、或是殺黃萱、妙思等滅口,更是無異於明跳身份。
不等歐陽戎開口,一道火紅小短腿身影,穿過抱刀的燕六郎,走到了他麵前,兩手捧著一碗溫熱的粥遞上。
是突然問歐陽戎是否肚餓喝粥的黃萱。
此刻,院子內也安靜下來,容真、蓮青、顏章等人皆目光投來。
現在就等作為另一陣眼的黃萱就位了。
顏章等人目露不耐,本欲催促,不過看見了容真平靜等待的臉色,隻好咽回去,一起駐足等待。
“長史恩公,給。”
歐陽戎身前,黃萱踮起腳尖遞上粥碗。
“謝謝。”
歐陽戎低聲一句,準備最後喝下這碗溫粥。
直至此刻,陷入絕路的他,也依舊不後悔,那天當街救了黃萱,惹來了之後這麼多事情。
如果時間重回,再來一遍,他依舊這麼做。
歐陽戎低頭看著碗粥的眸子無比平和。
黃萱仰頭看著喝粥青年,從袖中抽出一把帶鞘匕首,當著全院眾人的麵,拔出生鏽匕刃,朝歐陽戎右前胸戳去。
事出緊急,全場眾人眼神驚訝。
歐陽戎也愣住。
“明府小心!”
隻有距離他與黃萱最近的燕六郎反應過來,拔刀衝上前。
黃萱把匕首刺人的動作並不熟練,甚至顯得有些笨拙緩慢,匕首還沒碰到歐陽戎,燕六郎的刀鋒已經趕來,就要從背後砍向她的小身板。
“等等,六郎住手!”
歐陽戎突然反應過來,把身前的黃萱往自己身上一攬,躲過燕六郎的刀鋒,同時扭轉身子擋住燕六郎的再次情急出刀。
“明府,伱……”
這種貼近攔住護衛、轉而保護刺客的行徑,令全程驚訝的眾人再次愕然。
與此同時,噗嗤一聲,一道匕首入肉的沉悶聲音響起在院子內。
無人阻攔,甚至自己的作死湊近下,匕首紮了一刀歐陽戎的右胸。
被他摟住的黃萱趕忙掙脫開懷抱。
叮當一聲,染血匕首落地。
黃萱緩緩後退,那一雙天真靈眸瞪大的看著“找死”的歐陽戎。
他手裡那碗溫熱的粥,至始至終未摔落,甚至沒有潑出來半點,甚至手臂還拿遠了點,怕染上血水。
院內空地上,端粥青年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血淋淋的傷口。
也不知黃萱是生疏還是故意的,匕首一開始的朝向就是右前胸,傷口也在此處,並沒有傷及心臟。
不過失血過多與巨疼之下,歐陽戎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明府!”燕六郎撲上前,滿臉擔憂扶住了他。
除了主持陣法的容真外,顏章、蓮青等人迅速圍了上去。
蓮青手掌按在黃萱肩膀上,製住了她,以防再度發生意外。
顏章走上前,先是瞧了眼歐陽戎傷口,然後看了眼他手中那碗未灑的粥,嘴角撇了下:
“聽容真女史說,歐陽長史不是有點練氣修為嗎,怎麼會被一個小丫頭近身刺上,這點危險都預防不了,差點還直中要害,當了官真是懈怠啊。”
燕六郎頓時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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