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內,一柄名叫知霜的雪白長劍破馬車而出,懸浮上空。
隱隱有雪白耀眼的劍氣衝天。
院內,閉目受死的容真忽然感到鼻尖處的劍氣消失。
渾身的壓力猶然一鬆,像是壓頂泰山被移走了一般。
宮裝少女愣然睜眼,麵前的【弧】消失不見。
青銅狐麵青年轉頭望向院門外的異象。
而她餘光看見,院牆外的那一抹雪白劍氣,陡然弱了下來,轉而出現了澄藍光芒,隱隱蓋過了它的勢頭。
那道【弧】,似是正在壓製那一抹雪白。
“你……”
冰冷冷宮裝少女剛開口說話,青銅狐麵青年忽然回頭,抓住了她欲要搶摘麵具的手掌。
有劍氣倒灌入體,她悶哼一聲,吐出血來。
青銅狐麵青年豎掌斜劈其頸脖處。
容真暈厥倒地,側趴在受到真名重創的昏死小女冠旁邊。
歐陽戎未扶,瞧也沒瞧。
他青銅麵具下的眉頭皺起,凝視院門外。
馬車旁,【弧】重新降臨,像是一輪弦月回歸海平麵。
雪白長劍散發的劍氣被陡然壓製住。
小院內台階處,昏倒的藍衣捕頭突然蹦了起來,先是打量了下院內,對於暈厥的容真女史與一地死屍毫不意外,然後轉身跑出院子。
“明府,我來。”
距離最近的燕六郎跑到了院門外。
歐陽戎操控鼎劍,在六郎幫助下,試著將雪白長劍收入了劍匣。
一同回歸劍匣的,還有一道【弧】。
可是,二人萬萬沒有想到,雪白長劍被壓入劍匣後,依舊有隱約的劍氣從縫隙中透出。
緊封的長條劍匣。像是夜晚裝入了一件發光體一樣,縫隙中射出的雪白光芒,難以抑製。
“明府,這怎麼辦,這樣子行嗎……”燕六郎回頭,臉色為難。
歐陽戎亦是皺眉。
這柄知霜今日你有些反常,現在看來,不僅是因為匠作離開劍匣一炷香,失去了些壓製。
更像是被某種存在激活了一般,現在匠作回歸,墨家劍匣也壓製不住,劍氣太盛。
“和劍匣一起拿進來。”
歐陽戎忽然開口。
四望了下左右,莫名心生一股不妙感覺。
“這,怎麼如此重!”
燕六郎吃力抱起劍氣四溢的長條木製劍匣,竟是無法抬起全部盒身,回頭急切問:
“明府……”
就在這時,院內一堆死屍中央、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紅襖小女娃突然轉頭,天真靈眸北望片刻,輕聲道:
“長史恩公,好像有個大姐姐來了。”
歐陽戎沒有摘下青銅假麵,但她從他入門起,就已經看清楚了真相。
“什麼大姐姐?”
燕六郎好奇,忍不住多看了眼黃萱那一雙天真靈眸。
黃萱收回目光,清脆道:
“那大姐姐一頭金發,有些氣勢洶洶,她身上冒出的氣和你們盒子裡的白光長劍一樣……”
金發?同樣劍氣?
雪中燭!
歐陽戎頓時有些頭皮發麻。
此女怎麼英魂不散。
難怪雪白長劍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它本就是雪中燭的佩劍,離得太近,得到了感應激活。
仔細想下,這可是一位站在練氣士江湖山巔的上品劍修的本名佩劍,自然玄妙不少。
至於這位雲夢大女君為何會出現在潯陽城附近。
他突然想到不久前,阿青托刁縣令從龍城那邊寄來的口信,說是雪中燭路過了龍城,再度詢問阿青意向。
現在看,此女和有可能的同伴,說不得就是直奔潯陽城尋劍索命,一雪前恥來了。
剛破陣放鬆下來的歐陽戎,深呼吸一口氣。
這兒不是大孤山,是潯陽城,且不說沒有源源不斷的蓮宗香火氣,在城內打起來還容易毀壞星子坊窮苦百姓的建築,傷及無辜。
眼下雪白長劍的劍氣衝天,這間小院的位置已經泄露,雪中燭馬上就到
“走。”
歐陽戎忽然開口。
燕六郎好奇:“去哪?”
黃萱蹲下,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儒服小女冠,臉色擔憂的看了眼長史恩公,遠處那個氣勢洶洶趕來的金發大姐姐很明顯與長史恩公有仇,她欲言又止。
似是在問,那金發大姐姐速度如此之快,他們是否跑得掉,若是帶上她們兩個累贅的話。
沒有回應黃萱擔憂目光,歐陽戎偏頭朝燕六郎道:
“那柄知霜長劍放下,劍匣抱進來,院子裡一些你我的痕跡打掃下,屍體不要管……”
燕六郎不禁看了眼明府的平靜臉色,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馬行動起來。
“哢嚓”一聲,劍匣自開。
在歐陽戎、黃萱等有練氣術或靈眸之人眼中,匣中積攢的沉重雪白劍氣傾斜而出,宛若瀑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