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男娘非男娘,故友非故友【5k,求月票!】
幽靜小院,庭中一棵梨樹下。
四人圍坐石桌,夾菜吃飯。
歐陽戎開口後,桌前氣氛陷入了一片尷尬。
天色昏暗,最近的燈火在大堂裡,庭中石桌這邊,光線有些昏暗。
看不清方舉袖臉蛋上的具體表情。
不過方勝男已經埋頭扒飯去了。
雖然不知道白天自家姐姐在那輛馬車裡,和被她們誤認為追求者的這位俊朗青年,說了些什麽。
但是按照她對姐姐的了解,大致也能猜出一些了。
方勝男都替姐姐感到尷尬。
「啊?」
桌邊,趙清秀依舊係著小圍裙,小手端碗,好奇發聲,打破了場上的沉默。
桌上有一碗準備好的清水,她蘸水,在桌麵上落字。
【白天怎麽了,你們見過嗎】
歐陽戎點頭,笑說:
「嗯,一麵之緣,算是……一個烏龍吧,反正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兩位姑娘多吃一些,彆客氣,話說,咱們算是有緣分的。」
被溫馨遞了個台階,方勝男趕忙點頭:
「歐陽公子說的對,有緣分,算是不打不相識。」
垂目不語的方舉袖,聽到妹妹後麵那句話,忍不住轉頭,瞪了眼她。
她抿了下唇,端碗扒了一口飯,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下對麵神色自若丶給越處子夾菜的俊朗青年。
方勝男和姐姐一樣,餘光瞄去,好奇打量起歐陽戎。
二女覺得,這一趟下來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歐陽戎像是當她們不存在一樣,隨口問了幾句趙清秀,今日他不在家時,是否發生過什麽不便之事,隨即又講了講自己白天發生的一些趣事。
都是些柴米油鹽的小事。
但是方舉袖與方勝男卻瞧見,越處子女君似是很開心能和他聊天,聽他說話,小手在桌上寫個不停,小臉上的笑顏比之前多了不少。
而這位歐陽公子,同樣表現的不厭其煩,低下頭,臉龐專注的看著桌麵上匆匆寫就的娟秀字跡,認真回答,與她講話。
二人十分默契熟練。
例如眼下,越處子女君唇角沾了一粒米飯,這位歐陽公子直接伸手,撚下米飯,隨手放進自己的米飯碗裡,臉色自若的繼續講話。
這種日常之間的默契,與絲滑小配合,方舉袖與方勝男隻在自家爹娘那兒見過,她們爹娘成婚多年,還是出得名的恩愛……
方舉袖與方勝男對視了一眼,眼神皆複雜之色。
其中有震驚,也有匪夷所思。
這位可是傳說中的越處子,彆看在眼下女君殿中的輩分最低,但卻是元君的第一順位繼承,以後繼承元君,雲夢大女君丶二女君都得乖乖聽她的……
你小子敢占便宜,偷吃她唇角的米飯?
方勝男忍不住悄悄掐了下自己大腿肉,痛的嘴中發出嘶嘶聲。
方舉袖則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歐陽戎丶趙清秀二人,眸光直勾勾,似是要瞧出個理所然來。
被歐陽戎撚走米飯後,天青色緞帶蒙眼的趙清秀,下意識抬手摸了下唇角。
似是感受到對麵方舉袖丶方勝男這兩位剛來的小姐妹灼灼的視線,趙清秀小臉驀紅。
【湯要熬好了】
方家姐妹看見天青色緞帶蒙眼的越處子女君在桌上留下一句話,兩隻小手擦了下圍裙,有些匆匆跑去了後廚,端湯去了。
桌邊有些寂靜。
「二位不吃飯,看我作何?」歐陽戎夾了口菜,眼皮不抬道。
方勝男咽了咽口水,不等她開口,方舉袖深呼吸一口氣,儘力冷靜道:
「歐陽公子,小女子姓方,名舉袖,平常身邊人都是喊袖娘,歐陽公子請隨意。」
「嗯。」歐陽戎平淡應聲:「方舉袖,好名字。」
早就習慣被誇捧的方舉袖隻道他是隨口客氣,禮貌吹捧。
她直接轉頭,準備繼續向歐陽戎介紹:「這位是我胞妹……」
可不曾想,俊朗青年扒了口飯,咀嚼了下,輕吟一句:
「香檀紮紮江雨驟,情凝力定方舉袖……是不是出自這句?」
「什麽?」方舉袖一愣,下意識說。
歐陽戎搖搖頭:「沒什麽,姑娘繼續說。」
方舉袖卻低頭品味了下,抬頭看向歐陽戎:
「此句聞所未聞,公子真是好文采。」
歐陽戎謙虛搖頭。
一旁的方勝男,迫不及待插話:
「我呢我呢?名字有沒有好詩,唔,我叫方勝男,歐陽公子也可以隨意喊,就喊我男娘吧,有沒有好詩搭配?」
本來悠哉吃飯的歐陽戎差點沒被噎到。
「咳咳咳……」
「怎麽了,歐陽公子?身子可是有何不適?」
方勝男與方舉袖一臉關心的看向放下碗咳嗽的歐陽戎。
歐陽戎低頭捂嘴,咳嗽了幾聲,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對麵大大咧咧的青衣公子哥。
「沒事,袖娘丶男娘……算了,在下還是喊方大娘子,方二娘子吧。」
「也行,雖然把我姐喊老了點。」方勝男嘻嘻一笑。
方舉袖瞪了眼她。
就在這時,趙清秀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魚湯返回,兩手觸碰盤沿處,用濕毛巾墊著。
方家姐妹見狀,立即起身去幫忙。
「我來。」二女搶著道。
歐陽戎本來也要起身的,不過中途停住。
他抬眼瞧了下有些恭敬接過繡娘手中魚湯的二女。
一大碗魚湯擺在桌中央。
歐陽戎這時起身,先給繡娘舀了一碗。
再輪流給悄悄觀察他的方舉袖丶方勝男盛上一碗,他笑容禮貌,嗓音溫潤的說:
「繡娘很少提家那邊的事情,今日實在沒有想到,會有你們這些朋友來找,匆忙之下,沒什麽好招待的,隻有一些桃壽齋糕點和魚湯……還望兩位方姑娘勿怪。」
「無事,其實我們也沒想到……」
二女撥浪鼓般搖頭。
這時,她們瞧見坐在歐陽戎旁邊低頭喝湯的趙清秀抬起了頭,一張蒙眼的小臉似是朝向了她們,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方舉袖按住有些大嘴巴的妹妹,嘴中話鋒一轉:
「歐陽公子是怎麽認識小……小繡娘的?」
她把「小主」二字咽了回去,跟隨歐陽戎改口。
「說來話長。」
歐陽戎爽朗一笑:
「以前在龍城東林寺的悲田濟養院就認識了,算是故友,那時我在寺內臥病養傷,一日夜裡落入枯井……」
他大致講了下當初與繡娘初見之事,目露追憶之色:
「實在沒想到,繡娘又來了承天寺的悲田濟養院,那日早晨在煙火下遇見……有時候不得不感慨下這世間的緣分。」
方勝男本來板臉嚴肅,聽著聽著,不禁動容:
「地宮相遇……起始於遞水之緣……今又重逢,公子好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是啊,故人相見,真是一樁幸事。」
自家妹妹這一副磕到了的表情,讓方舉袖有些無語。
她沒這麽感性,微微蹙眉,眼神流露出一些憂慮神色,打量
「隻是故友嗎?」方舉袖敏銳問。
方家二女看向坐的很近的歐陽戎丶趙清秀二人。
與小透明一樣埋頭安靜乾飯的趙清秀不同,歐陽戎麵色如常的說:
「說起來,在下一直想見見繡娘的家人,想……認識認識,繡娘平常說的少,糊塗蛋一樣,二位作為她的姐妹朋友,若是知曉,可否幫忙告知一下。」
這時,一直豎著耳朵的天青色緞帶蒙眼少女,突然摸了下歐陽戎的空湯碗,站起身,似是要給他再舀點湯。
歐陽戎搖頭,按住了她:「不用了,喝飽了。」
方舉袖見狀,抿了下嘴,一邊餘光觀察趙清秀臉色,一邊不動聲色開口,繼續被這位小主打斷的話題:
「她家那邊……其實我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很忙,嗯常年在外,所以才把繡娘送到了悲田濟養院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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