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書齋。
離裹兒擼貓的動作微微停頓,眉側目:
「歐陽良翰,你這麽看著我作何?」
歐陽戎搖搖頭,不答。
一旁的韋眉,眉歡眼笑說:
「大佛成功落地,七郎作為江南督造使,這一份功勞本就已經穩了,現在又有檀郎彆具一格設計的『金光祥瑞』,回京一事應當不算難了,檀郎真穩妥啊。」
歐陽戎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膀:
「我如果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信嗎?」
離閒一家人的臉色,果然是半信半疑。
甚至如離閒等人,還朝他投來了笑容古怪的眼神,似是在說懂他,嗯大夥都懂。
隻有離裹兒,仔細打量了下他的細微表情,似是認真考慮了下,突然開口:
「就算是有蒙的成分,那也是個人運道,是你的鴻運氣數,上天才不會無緣無故的眷顧一個廢物,你有這份資格,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該當你拿,
不用謙虛。」
麵對眾人眾口,歐陽戎沉吟片刻,當著他們的麵,緩緩搖頭:
「不,這金光祥瑞不是我的功勞,是王爺的。」
離閒有些懵逼,手指自己:「啊?本王?」
歐陽戎頜首:「嗯,就說————--說是王爺的方案,全仰仗王爺。」」
離閒欲言又止。
周圍的離裹兒丶離大郎丶韋眉等人,神色或是思索,或是豁然開朗,或是眼前一亮。
離大郎臉色有些複雜的問:
「檀郎的意思是,把功勞讓給父王,集中籌碼,這樣咱們王府離開潯陽城回京的機會就越大了些?是不是這樣?」
歐陽戎自若點頭。
韋眉又驚喜又動容:
「檀郎真是為大局考慮,不過這本是你的功勞,咱們之間雖然早就不用見外了,但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離裹兒安靜不言,低頭擼貓,她懷中的有種,毛茸茸的腦袋往前伸長,
一雙滴溜溜眼睛一直有些好奇的看著歐陽戎,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些什麽。
讓人意外的是,離閒忽然搖頭說:
「不行,此事不妥,檀郎的功勞,本王不可厚臉皮的賴取。」
他轉過頭,朝準備勸誡的韋眉等人道:
「本王有何能耐,肚子裡多少墨水,母皇其實一清二楚,朝堂諸公們也心中了然,沒必要弄這一套,本王不太拉的下臉,還是奪了屬於檀郎的功勞,更加不可。」
「主要擔心這些嗎—···
歐陽戎垂目呢喃,思索了下,改進道:
「那就這樣,金光祥瑞的功勞,還是王爺來拿,不過到時候咱們就換個說法,說是東林大佛的落地位置,是王爺某日做夢夢到的,乃是神仙或祥獸指引,夢醒後王爺給在下提了建議·這樣就通順了。
「到時候上奏慶功時,王爺再把這個神仙托夢說的玄乎精彩一些,還是個好彩頭,陛下必然喜歡。」
歐陽戎越說越流暢,建議了一番。
離閒聽完,依舊堅定搖頭:
「不行,不行,這是檀郎的功勞,無需讓給本王。其實剛剛那因素隻是其一,其二是...」
這位潯陽王停頓了下。
歐陽戎好奇問:「是什麽?」
離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歐陽戎,才開口:
「其二是,那位叫容真的女史,很明顯她是與檀郎交好,想提拔檀郎,
她肯定會在母皇麵前給檀郎美言。
「容真女史可是全程參與了潯陽石窟修建,咱們編夢一事,她很容易戳破。」
這一點歐陽戎倒是沒想到,眉頭不禁凝起。
離大郎主動和稀泥道:「這事先待定,不急——..」
歐陽戎看了眼離閒堅持的態度,暫時不提此事了。
他看了眼外麵天色,低頭抿了一口熱茶。
離大郎主動道:
「謝姑娘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檀郎不用特意留下陪咱們,可以去找她,把好消息告訴她。」
他忍住笑:
「檀郎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日,謝姑娘每日都出門,去槐葉巷宅邸那邊看望甄大娘子,還每日去找燕六郎,問潯陽石窟那邊的事情,有時候一日會問上數次。」
歐陽戎看了眼他,沒有接話,也沒有起身離開。
他輕輕放下手中茶杯,說道:
「還有件事,得商量下,聽聽王爺和大夥的意見。」
離閒正與韋眉執手握掌,溫柔對視,這一次東林大佛工落地,壓在王府上方的某口利劍終於了一柄,至少不用擔心,因為天南江湖反賊等橫生的意外,交不了差,被女帝連坐責怪了。
聽聞歐陽戎言語,離閒溫和說:
「檀郎做主就行。」
歐陽戎冷靜道:
「還是得聽聽大夥的意見,其實在下都行。」
離裹兒開口問:「是何事?」
眾人注視下,歐陽戎輕聲:
「剪彩禮。容真他們提議,在大佛對外公布工的那日,準備辦一場工典禮,類似剪彩禮,到時候,會請潯陽官民們到場,共同慶祝東林大佛落地。
「另外,還會請精湛畫師,畫下典禮盛狀,與佛首日出時的金光祥瑞圖一起,送去洛陽,獻給陛下,博取龍顏一笑。」
離閒等人麵麵相。
片刻後,離大郎感慨:「不愧是宮裡來的人,知道如何討祖母歡心。」
離裹兒沉著冷靜問:
「此事是誰先提的,目前有哪些人同意?」
歐陽戎看了眼她,流利說:
「容女史率先提出的,宋副監正丶易指揮使丶妙真女史當場讚同,韋密丶段全武,李從善等武將也是支持的。」
「這麽說,當時就歐陽良翰你態度保留,你在擔心哪方麵?」
歐陽戎安靜了下,說:
「倒也不是擔心,隻是有些習慣保守了,這次高調了些,我其實不太想過去———.」
離閒沉吟道:
「本王覺得,辦慶祝典禮倒是可以,不過務必還要小心些天南江湖那邊,萬一乘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