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去普陀寺,為期三日。

出發這天一早,霍夫人就母雞護崽似的親自把霍洵護上了馬車。

全程沒讓他和走在後麵的霍隨喬九纓交流一句。

仿佛這對夫妻身上有毒,說句話就會傳染給她兒子。

霍隨倒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喬九纓也沒吭聲。

聽院裡的下人說,霍夫人對二爺的管控十分嚴苛。

就連每日下學晚回來一會兒,霍夫人都要刨根問底。

喬九纓甚至有理由懷疑,若非此時霍老爺也在,霍夫人可能都不會讓霍洵跟他們一道走。

對親生的這麼嚴格,對繼子卻放之任之。

喬九纓瞬間明白霍隨的紈絝是如何練成的了。

這不明晃晃的捧殺麼?

上車前,霍老爺喊住霍隨,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普陀寺那邊,我都安排好了,這三日,你給我安分些,再惹禍,打斷你的腿!”

霍隨置若罔聞,頭也不回地上了車,然後大馬金刀地靠窗坐下。

全程一句話沒有。

他這反應,早在霍老爺的意料之中。

霍老爺輕哼一聲。

再讓你小子囂張一會兒,等到普陀寺住上三日就老實了。

喬九纓本以為,霍老爺口中的“安排”是指提前跟寺廟打了招呼,請住持大師清寺之類的。

霍隨也是這麼想的。

畢竟清寺是官宦人家出行寺廟的常規操作。

然而到普陀寺之後,倆人傻眼了。

寺廟裡不僅沒有清空香客,他們帶來的下人還全部被小沙彌帶去了客房。

倒是隔開香客,單獨給他們安排了兩個相鄰的院子。

喬九纓和霍隨一個,霍洵自己一個。

霍隨瞅了眼已經帶著書童走遠的霍洵,頗有些不服氣地看向住持大師,“憑什麼他能帶下人,我們倆就不行?”

住持大師道了聲“阿彌陀佛”,“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和修行,兩位施主的修行,與這位施主不同。”

喬九纓總覺得這話有坑,但又說不上來哪不對勁。

等到了客院,喬九纓才明白過來她那位公爹給她挖了個怎樣的大坑。

“什麼?早上要挑糞澆菜,中午要挑水洗菜,晚上還要挑燈夜讀才有飯吃?”

霍隨難以置信地看向送他們來客院的小沙彌。

小沙彌點頭說這是霍老爺特地跟住持大師打過招呼的。

“這破地方誰愛待誰待,爺不伺候了!”

霍隨那暴脾氣一上來,轉身就往外走。

卻在看到門外站著幾個銅頭鐵臂的武僧後,立馬老實退回來,跟小沙彌商量。

“那糞是非挑不可嗎?”

小沙彌認真點頭,眼神挪向喬九纓,“隻能是霍施主親自做,才能算完成修行,否則,這位女施主也會跟著受餓。”

誰他娘的修行靠挑糞啊?

霍隨黑下臉來。

要早知道老頭子挖坑埋親兒,打死他都不會來這鬼地方。

“霍施主,你該去挑糞了,否則午飯隻怕是……”

小沙彌輕聲提醒。

喬九纓嘴角微抽。

她這位公爹是懂得搞事的。

讓霍隨這種世家公子來挑糞。

挑不完規定的量,她也得跟著受餓。

好家夥,本以為是寺廟修行,哪成想是上寺廟求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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