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菩薩護身符(1 / 1)

道爺要飛升 裴屠狗 2135 字 22天前

天不亮起來站樁,天剛亮去打鐵,中午在內院吃飯喝養身湯,傍晚之後回到小院繼續練錘,站樁。

黎淵的作息十分規律,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院內,迎著初升的朝陽,黎淵吐出濁氣,又長吸一口,緩緩收勢:

「前世,我要是有這麼勤奮自律,彆說入道籍,說不定紫色道袍都能穿上了!」

舒展筋骨,旺盛的精力充斥全身,黎淵心裡感慨著。

但他其實很清楚,他還是他。

眼下的自律,不過是因為環境的劇烈變化讓他心中安全感缺失,加之掌兵籙清晰點出了他的前路,提升實力的欲望壓過了惰性與小城裡不多誘惑。

這種種條件,才讓他顯得自律。

如果沒有這些條件,他不覺得自己能堅持多久。

畢竟,偶爾夢裡,他還能夢到啤酒、飲料小燒烤,空調電視沙發手機,自己的小超市。

「回不去了。」

黎淵深吸一口氣,屋內,昨日回來的孫胖子已揉著後腦勺出來。

他打著哈欠,有些狐疑:

「城外我枕著石頭睡野地也沒頭疼,怎麼一回來就頭疼?」

黎淵心裡想笑,麵上卻顯得頗為無語:「難不成是我打的?」

「可能是太累了……」

孫胖子也沒深究,拿了個饅頭啃著,憂愁不已。

「城外風餐露宿的,你瞧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黎淵也沒法安慰。

兩個多月的搜尋,內外城的十多家勢力也有些受不住,陸續退了回來,現在,連長遠鏢局都有些動搖了。

場子找不回來,名聲大跌,可再這麼耗著,鏢局都要散了。

「黎淵,我愁啊!」

孫胖子煩悶不已,說著就想哭:「我姐夫他雖然經常罵我,打我,瞧不上我,頗不待見我,還……」

說著說著,孫胖子突然不想哭了,可旋即又哭喪起臉:

「還有我姐姐,她……」

孫胖子平日裡沒心沒肺,但對他姐姐姐夫是真個上心,哪怕很恐懼,也多次出城,提著兩把剁骨刀上山。

「二掌櫃或許不會有事。」

黎淵也拿了個饅頭吃了幾口。

這倒不是完全安慰,如果真如他所想,擄走唐銅的不是毒蛇幫而是神兵穀的人,那麼,他暫時絕對安全。

證人,能不安全?

「唉。」

孫胖子唉聲歎氣,吃了早飯,就匆匆離去。

「神兵穀的人都來兩個多月了,曹焰這是害怕不敢回城,還是想拖到明年他們不得不走?」

黎淵心下猜測。

他並不太關心曹焰想乾什麼,問題是,如果是後者,那他就得想辦法去彆處換赤金了……

「赤金並不流通,票號、當鋪都沒這玩意,除了內城那幾家有收藏外,誰手裡能有?」

黎淵有些頭疼。

掌兵籙的晉升可隻差赤金了。

……

……

「駕!」

騎著租來的一匹駑馬,備齊乾糧的孫胖子,背著兩口剁骨刀就風風火火的出了城。

大集前,城門就早開了。

一路奔趕,臨晌午,他才趕到發鳩山不遠處的‘方井村,遠遠地,看到了鍛兵鋪的幾個學徒。

「孫掌勺!」

有學徒招呼一聲。

「於,二掌櫃呢?」

孫胖子翻身下馬,將駑馬綁在一旁農戶的院子裡,給了幾枚銅板,就快步走了

出來。

幾個月下來,孫豪瘦了得有七八十斤,已經幾分精壯乾練了。

「二掌櫃在無目羅漢廟!」

蓬頭垢麵的劉青回了一聲,接過丟來的一條乾肉,連連道謝。

無目羅漢廟,在村頭,靠山處,是高柳九廟之中香火最稀的,近些年更是鮮有人來,廟內外,都長滿雜草。

「晦氣!」

腳下傳來踩泥的觸感,孫胖子麵皮一抽,在台階上蹭了蹭鞋底,才走進廟內。

方才正午,廟門卻頗為昏暗。

巨大的無目羅漢像前,於真抱刀而立,半眯著眼,似乎已經站了許久。

遠遠地,孫胖子甚至覺得他和那羅漢有點像?

「於……」

孫胖子揉了揉眼,以為自己花了眼。

「曹掌櫃領著人進山去了,著於某帶著其他人先回去休整……」

於真轉過身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孫豪。

後者隻覺心頭發毛,忙低下頭,憋了一肚子的話,沒說出口,竟又咽了下去。

「走吧。」

於真出了廟門。

孫胖子慢慢跟著,臨出廟門前,他下意識回頭,隻見那無目羅漢像不知何時已遍布裂痕,顯得十分猙獰可怖。

嚇得他逃也似跑開。

……

……

同為上品利器,三齒魚叉遠比內甲要好打的多,前後不過七天,黎淵已將魚叉打磨好。

提錘輕敲,長達兩米多的青色魚叉震顫著,發出悅耳的輕鳴聲。

「不錯,上品!」

張賁放下錘子,麵露讚許。

不同於內甲,這三齒魚叉他完全沒有插手,是黎淵獨自打造出來的。

「淬火的時機差了一些,不然還會更好。」

輕擦著魚叉,黎淵稍稍有些可惜,不過也算可以。

「兩個掌馭效果,算是堪堪上品……不過,都很一般。」

心裡自語著,黎淵提著三齒魚叉,提前下工,準備給梁阿水送過去,他有點懷念靈魚的滋味了。

「去吧。」

張賁埋頭打鐵。

出了鍛兵鋪,依著梁阿水留下的

身為離合武館王亂的親傳弟子,梁阿水自然早已搬到了內城,距離千眼菩薩廟都不遠,地段可以說是非常好。

不過,往日熱鬨的千眼菩薩廟很有些冷清。

黎淵遠遠瞧了一眼,也沒在意。

前些天的雨夜,有雷劈倒了廟門,這些天都閉門謝客。

黎淵敲了敲門,沒多久,院門打開,赤著上身精壯肌肉的梁阿水走了出來,看著魚叉,麵露喜色:

「這便打造好了?」

「你可以試試,看滿不滿意。」

黎淵將魚叉遞過去。

青銅色的魚叉,到頂端分成三叉,通體一色,在陽光下散發著寒光。

「好,好!」

梁阿水揮舞了幾下,頗有些愛不釋手:「我昨日正好打了一條靈魚,這就去拿給你!」

好家夥,這就又打到了?

黎淵有些咋舌。

據他所知,碧水湖裡的靈魚種類雖然不少,可極難捕捉,往年一年能出一條就算不錯了。

他都懷疑梁阿水是不是發現了靈魚窩。

「赤尾魚,六斤三兩。」

很快,梁阿水提著魚簍出來:「魚叉,你打的很好,也比約定的快,多的,算送你的!」

二兩銀子說送就送?

下感歎了一聲財大氣粗,黎淵自是滿口道謝,接下了魚簍,正想走,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梁兄,你有赤金嗎?」

「赤金?」

梁阿水沒說話,院裡傳來一聲蒼老的詫異聲。

不著痕跡的擋住了黎淵的視線,梁阿水搖搖頭:「發鳩山不產金,內城也沒幾個人有赤金,我也沒有。」

「那,我告辭了。」

黎淵轉身離去,心中卻是微動。

驚鴻一瞥間,他也沒瞧太清楚,但似乎看到樹下搖椅上躺著個手拿蒲扇納涼的老者。

「老三,你去哪?」

他心裡正思忖時,聽到了二哥的聲音,回頭一看,黎林正攙著王娟往這走。

「二哥,你這是,又去千眼菩薩廟?」

「是啊,你嫂子這些天老是嘔吐,心裡不安焦躁,我帶她去拜拜菩薩。」

黎林小心的扶著。

「我哪裡焦躁了?」

王娟卻是瞪了他一眼:

「彆聽你二哥胡說,分明是他聽說前街有好幾個婦人小產,心裡焦躁不安,非要帶我來拜拜菩薩!」

「嫂子你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吧?」

黎淵看了看,王娟的氣色很好,隻是已經顯懷,所以行走不便。

「安胎藥吃著呢。」

王娟氣哼哼:「我看你二哥,非拉著我來,是要求個兒子呢!」

「我哪裡有這心思?」

黎林叫屈不已。

黎淵啞然,也沒打擾哥嫂打情罵俏,隻是提了提魚簍:

「早點回來,我買了魚,晚上喝魚湯!」

……

關上門,梁阿水舞動魚叉,頗為滿意。

「赤金,可是打造極品利刃才能用到的材料,外麵那小子,聽聲音似乎很年輕?」

院內老樹下,韓垂鈞輕搖蒲扇。

「嗯,鍛兵鋪的黎淵,聽說鍛造天賦極好,學了大半年就能打造上品利刃了。可惜,根骨不好,據說隻有中下。」

梁阿水點點頭:

「您放心,他應該沒看到您。」

「大半年就能打造上品利刃?這倒是有些天賦了,可惜隻有中下根骨?這比你都差了,要是能打造極品利刃的話還成……」

韓垂鈞心中微動,瞥了梁阿水一眼,頗為不滿:

「老夫不露麵,是身份不便被人知曉,可不是什麼通緝犯!」

「晚輩明白。」

梁阿水看了眼千眼菩薩廟的方向,也不辯,隻是揮舞著魚叉:「您老說的,教我武功。」

「這才哪到哪?」

韓垂鈞躺了回去,眯著眼小憩:

「想學,再打十條靈魚來!」

「啥?」

梁阿水一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十條?!」

……

……

「真香啊!」

手腳麻利的將魚給燉上,沒一會兒,黎淵已經聞到了靈魚特有的香味,忍不住吞咽口水。

這尾赤尾魚比之前那條還要香。

「我也得打魚!」

深吸一口氣,黎淵已經想到以後吃不到得多難受了。

吃、喝、攢錢,是他前世今生僅有的愛好。

「等掌兵籙晉升後,我就去試試!」

掀開鍋蓋看了看,黎淵麻利的忙碌這,很快,一桌飯菜已經做好,有魚有肉,又有湯。

這時,哥嫂才回來。

黎淵還在廚房,就聽到了黎林的

聲音:

「老三,你嫂子給你求了一塊菩薩像,聽廟裡的師傅說,保平安的!」

「什麼菩薩像?」

黎淵擦了擦手,沒出門就瞧見黎林高舉著的千眼菩薩像,滿身的小眼睛,看得他眼皮都跳了。

「聽說很靈驗的,你嫂子求了兩塊,你一塊,她一塊……」

黎林揮了揮手:

「不要錢!」

「……得,你留著吧。」

黎淵隻覺得滲人,擺手拒絕時,臉色突然一僵。

「你不要,那我……」

黎林話沒說說完,黎淵已將著菩薩雕琢搶了過來,眉頭緊鎖。

吊墜上,有一抹帶著黑色的血光。

【千眼菩薩童男吊墜(不入階)】

【以香火混雜靈泥捏成的菩薩雕琢,摻雜著童子鮮血,常常佩戴會吸取佩戴者的運氣,血氣……】

【掌馭條件:香灰洗身】

【掌馭效果:黴運、拜神法(殘)】

什麼鬼邪門東西!

吸人運氣,氣血?!

黎淵眼皮抽搐,不由分說的將嫂子王娟手裡的那枚吊墜也拿了過來。

「剛才還說你不要?」

黎林搖頭失笑。

「沒,我是瞧它做工精致,所以有些好奇,嫂子,你的也借我玩幾天?」

黎淵把玩著兩枚吊墜,心中微冷。

一枚童男,一枚童女。

嫂子這是雙胞胎?

「這有什麼不行的?這雕琢看著都有些滲人,也就你二哥覺得占了便宜,我才不想要呢!」

王娟一手扶著腰,挪著來到廚房:

「遠遠地就聞到香味了,這又是靈魚啊,亂花錢……」

「沒,這條是有人送的,沒花錢。」

將雕琢揣進懷裡,黎淵笑著招呼哥嫂吃飯,佯作不經意的問起他們今天的經曆。

「菩薩廟山門才修好,沒幾個人,本來,守寺的小和尚還不讓進,你猜怎麼著?」

黎林說著,有些興奮:

「路大人也剛好在,聽到吵嚷,就準我們進去了,之後,就有和尚給了我們兩塊吊墜,

說是開了光的好東西,隻需三個月一換,就能保人平安!」

路大人?

「縣令,路雲清?」

黎淵皺眉。

上次,他見到的那個中年人,就是路雲清?

「老三,那是縣令大人,一縣父母,直呼名諱被人聽到可不好!」

「嗯。」

黎淵應了一聲,心思都在這兩枚吊墜上。

兩個殘,能湊個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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