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秀第一批領命,殺了十數人,從神兵穀裡換了一口名器級長劍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連殺了三個易形殺手,引起不小的轟動。
之後,越來越多的內門弟子踴躍參與,少方白、高罡、洛仁書等人也都嶄露頭角,自然,也有不少弟子因此喪命。
外門弟子與雜役弟子隻有極少一些人參與,吳明有心參與,但險死還生後也再不敢外出。
劉錚、王佩瑤更是第一時間就藏了起來,連鍛兵鋪的買賣也暫時放了下來,以求渡過這一波動蕩。
府城內外,神兵穀上下,幾乎所有人都被風波波及,或廝殺、或逃遁、或閉門不出……
但這自然和黎淵無關。
他的天賦地位根本無需外出執行任務,甚至風中已擔心他的安全,又數次增派人手前來保護。
甚至潘怡、喻香都想搬到他的院子裡住,被一心練功的黎淵嚴詞拒絕了。
如此,兩個月一晃而過。
深秋後,一場早雪隨北風而來,一夜之間,蟄龍府內外素白一片。
錘兵堂,小院裡,黎淵躺在樹下的搖椅上翻書。
初冬大雪夜很冷,他卻隻穿了一件單衣。
“這些大宗門真有錢啊。”
黎淵翻閱著的,是一卷‘刺殺榜’,雲舒樓總結而出,涵蓋了神兵穀與千鈞洞絕大多數弟子長老。
千鈞洞家大業大,神兵穀卻還要更有錢,背上懸賞的自然不止是神兵穀弟子。
“戰場外的盤外招,真是簡單粗暴,大筆銀子砸下去,彼此全都背上了刺殺懸賞。”
黎淵心下搖頭。
神兵穀與千鈞洞廝殺的情報已經傳開了,前因後果,雲舒樓列的明明白白。
從千鈞洞內門長老司馬貴血祭千叟,到韓垂鈞悍然出手,千鈞洞主出關,四大長老之死,到公羊羽突然殺到……
最後,則是彼此暗殺。
“動輒幾萬兩黃金,真狗大戶。”
黎淵合上這卷殺手榜,兩家砸的錢當然有效果,彼此都有數百弟子死於暗殺,
且有真傳弟子。
神兵穀如今,算他在內,也隻有六位真傳了,千鈞洞更慘淡,隻剩最後兩個。
“隻要能抗住這一波,千鈞洞就要從惠州除名了。嗯,之後也還是麻煩事,三元塢、烈血山不會連唇亡齒寒的道理都不懂吧?”
遙隔千裡,哪怕有著些許情報,黎淵也無從揣測這幾大宗門的動作與想法。
但他很清楚,想要覆滅一方千年傳承的大宗門,絕不是短時間可以辦到。
“上次據說打了六年,這次不會也打那麼久吧?”
放下書,黎淵站起身,取出丹藥,挑選了一番後,各取了幾顆服下。
增血、壯骨、易筋、補元……
兩個月過去,‘丁止的饋贈’也還未用完,哪怕他又從梁阿水那買了一條赤龍魚,也隻花了極小一部分。
“呼!”
“吸!”
黎淵立於風雪之中,將‘龜鶴雙刀根本圖’更換上去,閉目體會了一會兒後,提雙錘而動。
多次改易根骨的過程中,黎淵對於諸般技擊武功也有了很深的了解,哪怕用雙錘,也能施展出刀法的精妙之處。
當然,他不在意美觀,需要的是這門刀法施展時,對周身肌肉筋骨的調動。
呼
雙錘很重,黎淵的動作卻很輕靈,錘起錘落如刀,不見絲毫臃腫。
隨著他沉浸其中,他的動作慢慢變快。肉眼可見的氣流隨其而動,吹散風雪。
“呼!”
某一刹,雙錘落地,黎淵周身騰起熱氣,紛紛灑灑的雪花不及落下,竟已然融化。
“再來幾次,也適應不了的痛啊!”
黎淵咬牙堅持了片刻後,跌坐在樹下。
他兩手捏緊,骨節‘哢哢’作響,渾身青筋時而暴起,時而平複。
小耗子遠遠看著。
隻見黎淵膚色時而青黑,時而赤紅,時而體型膨脹,時而收縮乾癟,隻是看了一眼,已有靈性的小耗子就忍不住瑟瑟發抖,連吱吱叫都不敢。
“比湊足九形時還痛!”
黎淵死死咬著牙,突然間,隻聽‘嘎嘣’一聲,牙都咬碎了。
“噗!”
一口汙血吐出,黎淵臉都白了,碎的不是一顆牙,而是一口牙!
“?!”
黎淵都來不及心疼,就猛然一下跳起,隻覺尾椎靠近屁股處突然劇痛無比。
繼而,這劇痛擴散至後背、肩臂,再到全身。
“啊!”
黎淵重重捶地,青磚被一拳打碎。
劇痛之後是酥癢。
從外到內,越來越強,越來越劇烈……
“我的牙!”
黎淵沒咬住牙,慘叫出聲,但很快,他察覺到了不對,他碎裂的牙齒不是被他咬碎的。
而是被一口新生的牙齒生生頂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