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萬逐流不答,遁天舟已發出一聲輕鳴,向下緩降。
霎時間,群山中颶風陡起,吹的草木泥沙並積雪四散橫飛。
“鎮武王意欲何為”
群山之中傳來回應。
一道道香火如炊煙般騰起,縱橫交織,化為一生有千眼,高如山嶽般的菩薩靈相。
祂矗立於群山之間,心口插著一口純金神劍,身後霧氣重重,似有其他靈相若隱若現。
“陛下有旨,著你進宮覲見!”
遁天舟上,王儘如臨大敵,萬逐流平靜開口:“接旨吧!”
音波似驚雷,遁天舟的光芒氣息都有刹那的黯淡,如海墨光升騰而起,染黑了雲海。
似有蒼龍盤旋其中,還有神鋒吞吐絕世鋒芒。
“伏魔、龍神相!”
大殿前,嚴天雄等人神色變化,感受到了萬逐流的意誌,不接旨,他就要出手了。
“覲見”
群山中傳來冷笑,骨金剛聲音很大:“可笑
!我等與朝廷從沒有從屬上下之分,又何來覲見之說!”
千眼菩薩的靈相之後,走出一具具或大或小的靈相,或肢體殘缺、或生有九頭、或如劍、或如蒼龍……
“好大的膽子!”王儘勃然大怒。
萬逐流抬手止住,隻漠然看著千眼菩薩靈相:“千靈,你要抗旨嗎”
“若抗旨呢”
如山靈相平視遁天舟,淡漠平靜,祂自然知道乾帝的心思:“乾帝欲行大祭,卻不知會本座,既如此,本座自行大祭,與他何乾”
哢嚓
雷出山中,天驚地動。
遁天舟上,神刀出鞘之音回蕩在群山之中,隻一聲,群山中己無人聲,便是大殿之前,除卻嚴天雄外的多數護法萇老,也紛紛暴退,躲閃。
“慢!”
嚴天雄頭疼不已,卻也不得不開口阻攔:“萬兄,且聽我一言。”
遁天舟上萬逐流,山中千眼菩薩的視線交彙在他的身上。
“法主傷勢未有痊愈,難以親去神都,但陛下既是有旨……嚴天雄歎了口氣:“如此,不妨折中一II,法主分化靈身,由教中萇老暫做廬舍,去神都麵聖,如何”
四周一靜,無人回答。
片刻後,還是千眼菩薩先開口。
萬逐流看向嚴天雄:“你做廬舍,覲見陛下。”
“……”
嚴天雄麵皮一抽,但他出來阻攔,自然就心下有著準備,當即躬身;“自然可以。”
倒是打啊
山中某處,元慶道人盤坐於瘴氣之中烤著一隻熊掌,有遁天舟為引,他自然尋到了此處。
此刻,看著遠去的遁天舟,他心下惋惜。
要不是那嚴天雄……
“也罷,能尋來此處,也算收獲不小。”
慢條斯理的吃完熊掌,元慶道人伸手捏了捏臉,麵容就隨之變化,很快,已化為一個麵色黝黑的中年人。
“若能找到這群老鬼的神龕……”擦了擦手上的油,元慶道人眯了眯眼。
邪神教這些毛神極度難殺,要麼,破廟斷其香火,要麼以靈相來回碾殺,但哪一種都很麻煩。
再就是找到神龕,抬手拍碎,莫說上師、童子,法主都要魂飛魄散。
這第三種相對簡單,前提是,找到。
“即便不能,也要奪回萇虹一炁劍!”
心下微冷,元慶道人走進了群山之中,他捏的這臉是他路上宰的一個邪神教堂主,地位很高。
山中,被遁天舟所驚,彆說是暗哨,連明崗都沒有。
“真惜命。”
路上遇到個邪神教徒,元慶道人不同聲色的搭著話,心下卻不免有些狐疑。
這老小子身上,貌似有股子,龍應禪那老和尚的味
“赫連堂主久仰久仰。”
那是個臉色煞白的老者,也不知是嚇的,還是失血過多,他拱手道:“在下幽州分堂副堂主,餘半舟。”
衛天祚被殺之事,如颶風般轟傳天下,一時間朝野震動,江湖嘩然,不知多少廝殺,暗流洶湧。
龍虎寺中,也頗有些風雨欲來之感。
衛天祚被殺的第二天,諸道演武已是中止,各家的真傳、萇老雖還未走,也隻是在等待道宗間最後的決定。
“呼!”
龍門主峰,小院中,黎淵翻著一木冊子,很薄,隻有十三頁。
這本榜單大名鼎鼎,羅列著當世十二位活躍的陸地神仙。
萬逐流第一,獨占兩頁,其後十一沒有先後之分,五大道宗加之心意教大定禪師,合計八人不過,這神榜可信度並不高。
一來,龍夕象不在此列,二來,他也不信朝廷隻有萬逐流、吳應星、靖平司主這三尊大宗師。
“呼!”
合上神榜,黎淵平複心緒,起身站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