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突入為盟主聖主楊廣加更(1 / 1)

幾輛牛車停在了小河邊。

十餘名軍士下了車,拿著刀斧,開始砍伐枯木,撿拾樹枝。

領頭的什長來到河畔,就著河水抹了把臉,頓時精神一震。

這幾日邀戰王彌,時不時就全軍列陣,連他們這些打下手的輔兵都要上,著實累得夠嗆。

“什長,何時回南陽啊。”有軍士撿了一捆柴,用樹藤麻利地紮起,經過什長身邊時,隨口問道。

“昨日問,今日又問,明日還問。問問問,你就是天天問,能問回家麼?”什長煩躁地罵道。

軍士灰溜溜地走了。

另外一位軍士在河邊砍伐竹木,聞言歎道:“來洛陽許久,毛都沒撈著。眼見著八月底了,家中秋收也不知如何。”

“順陽範家也算是大族了,莊客數千家,隨便抽點人手,就把你家地裡的糧食收了。”什長說道:“不過你有一點沒說錯,洛陽是真的渺無人煙,搶都不知道上哪搶去。”

“洛陽也不是無人,就是都躲在洛陽城裡。”軍士奮力揮出一斧,然後用力踩下,將碗口粗的枯木踹倒在地,說道:“若能進城大掠一番,少活十年都願意啊。”

什長哈哈大笑,道:“為了些許錢財,就要少活十年?”

“錢都是小事了。”軍士招手喊來一人,讓他把枯木撿回牛車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什長身邊,笑道:“進城大掠能玩女人啊。白白嫩嫩的洛陽士女,不比又黑又笨的莊戶家的女人強多了?”

什長也有些意動,隨即搖了搖頭,歎氣道:“這次怕是難喲。陳公是個狠人,連羊將軍都不敢和他硬頂,老實點吧,憋著。”

軍士默然。

許是心中有氣,扭頭看著那個被他搬木柴的軍士,罵道:“笨手笨腳的,洛陽人都這麼蠢嗎?”

那人唯唯諾諾,加快動作,將枯木搬回了牛車。

他是在洛陽附近被拉丁入伍的。

家主本洛陽公卿,因戰亂頻仍,帶著宗族、部曲數百家南渡,前往江州投奔姻親。臨走之前,解散了家中仆婢,並少少分了些錢財,任其自去。

可憐他當了半輩子仆役,愣是沒種過田,不知道如何生活。茫茫然不知所措時,又遇到了南陽來的這支部隊,遣散費被他們搶掠一空,人也被征發入伍,乾些粗笨活計。

他倒沒怎麼怨恨這些南陽兵。因為在軍營裡,他能吃到飯,能活下去,和以前當仆役沒太大區彆。

或許要更累一些,更苦一點,但亂世中人,可不就是活一天算一天麼。

年且四十,無妻無子亦無錢,哪天死了——也就死了。

他唯一的心願,就是死後不要曝屍荒野,哪怕隻有一張草席,能裹著他的屍身埋入地下,就心滿意足了。

想想挺悲涼的,夜中輾轉反側時,也曾黯然神傷。但這個世道,誰不慘呢?

軍中袍澤看他老實,曾經與他開玩笑,說下次大掠時,帶他嘗嘗女人的滋味。

這個念頭已在腦海中深深紮根,成了他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生活中唯一的希望,何時能快活——

“嗖!”一箭帶著尖利的破空聲,直接釘入他的胸口。

劇痛襲來,身上仿佛開了一個巨大的破口,四肢百骸的力量飛速流出。

他不自覺地軟倒在地,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到死都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啊。

“嗖!嗖!”箭矢接二連三飛來,正在樵采的軍士死傷慘重,亂作一團。

幾名敵軍從林中轉出,手持角弓,牽著戰馬。

另有幾人翻身上馬,拿著雪亮的馬刀,直朝他們衝來。

什長沒有任何猶豫,縱身躍入河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岸上的殺戮還在持續,但並沒有持續多久。

樵采的十餘軍士雖然是後勤輔兵,但也比較凶悍,拿著刀斧甚至木棒,大聲吼叫著。

不過敵騎壓根不和他們近戰,收起馬刀,掣出騎弓後,隻繞了一圈,就將他們釘死在地麵上。

什長已經遊到了對岸,悄悄沒入草叢中後,向對麵張望。

不遠處的驛道上,煙塵漫天,大隊騎兵洶湧奔至。

一百、兩百、五百……

數不清了,大概有幾千騎陸續經過,前往洛陽方向。

匈奴騎兵!他心中已有明悟。

就是不知道從哪來的了。看人家那高鼻深目的模樣,莫非是傳說中的羯人?

羯人歸誰統帶來著?什長似乎聽人說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營地不能回了,萬一被匈奴騎兵包圍,想跑都沒處跑。

他伸手入懷,摸到了半個已被水浸泡得幾乎糊掉的乾餅,頓時下定了決心,先在外麵躲兩天,觀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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洶湧的騎兵浪潮自羊聃大營外斜掠而過,在南陽兵震驚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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