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瓦雪山範圍,已經過去了半日功夫。
直到此時,驚魂未定的大河坊眾修士才漸漸安定下來。
羅天會船隻上。
王淵悄然進了羅塵船艙中。
“你可真是好大的氣魄啊!”
“一下子撒出去那麼多上品玉髓丹,那可是價值幾萬塊靈石的。”
“嘖嘖,你當時是沒看見,後麵壓陣的那幾船散修,人都傻了,眼睛睜大的跟什麼一樣。”
麵對王淵的誇讚,羅塵麵色平靜。
此時他消耗的靈力,已經漸漸恢複。
修士築基之後,隻要不是一次性爆發太多靈力,都能快速恢複。
這個特性,來源於煉氣九層時期的靈氣雲團。
築基之後,效果翻倍。
外加他乙木藥王經的自動回氣,效果還要高出尋常築基數倍。
“當時必須這麼做。”
“李家和南宮家損失了大批馴養靈獸,汪海潮也付出了一大筆靈石,我必須也損失一點東西,不然他們會不平衡的。”
王淵點了點頭。
這方麵,羅塵想得永遠比他周到。
隻是他不解,那種情況下,羅塵表現得也過於仁慈博愛了吧!
以自己的性格,才懶得管那些散修的死活呢。
或許是察覺到了王淵壓製的疑惑,羅塵淡淡道:“去了外地,最大的問題就是人生地不熟。”
“有一批我幫助過的人,哪怕他們不是羅天會修士,多多少少也能幫襯到我們。”
“而且,汪海潮……”
抿了抿嘴,羅塵眼中浮現一抹陰沉之色。
此人就像一條蛇一樣,陰狠毒辣,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跳出來咬上一口。
之前自己推他為盟主,是為了讓他當出頭鳥,應付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險。
他應對得很好!
卻是拿彆人的命去填!
若不是這一次自己逼他,怕是什麼都不舍得拿出來。
王淵搖搖頭,“此人不可深交,最好彆過多接觸。胃口太大,野心太大,而且從不講道義。”
“我省得了。”
羅塵嗯了一聲,目光落到王淵身上。
“拔除段乾坤殘魂後,最近你修煉情況怎麼樣?”
提到修煉,王淵就很有興趣了。
他抖了抖身體,發出劈裡啪啦的骨節顫動聲。
“仙道境界卡在了煉氣期大圓滿。”
“但我這些日子,摸索出了一式殺招,是真真正正的煉體二境殺招!”
羅塵眉頭一挑,“可媲美築基初期手段?”
“此乃我全力一擊,猶有甚之!”
羅塵驚訝的看著自信滿滿的王淵。
隨後,心中稍安。
“有你在,那我之後做事,就要從容許多了。”
……
一個人從容與否,來源於實力。
內在的實力,境界修為,殺招底牌。
外在的實力,靠山勢力,人脈財富等等。
而這些東西,經過多年努力,羅塵已經積累得越來越多。
所以,他為人處事也越發從容不迫。
少了年輕時的跳脫青澀,變得越加沉穩。
放到外人眼中,就是羅塵越來越值得人信賴、依靠。
經曆了吞江蟾事件後,羅天會上上下下已經徹底歸心!
哪怕是後來加入的散修,也大多認定了羅塵這位首領。
對待外麵的人,尚且如此博愛仁慈。
跟著他,前途隻會更加遠大美好。
不僅是羅天會。
羅塵能夠發現,偶爾他來到甲板上放風,前後一些散修注視他的目光,從最初對築基真修的敬畏,變得帶上了幾分尊崇。
修仙界中,風氣就是這樣。
實力為尊,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汪海潮讓人去送死,死掉的修士破口大罵,活著的人除了內心腹誹,嘴上是不敢有任何不尊敬的。
羅塵表現出了不一樣的風采。
自然,就會受到低階散修,不一樣的對待。
那些尊敬目光,有幾分是真心,幾分是單純的敬畏,他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這樣也好,哪怕不為自己,也能給麾下的人,多結幾份善緣。”
“或許某個時候,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羅塵結束了甲板上的散心,背著手,悠閒回到船艙中繼續修煉。
算算時間,最遲明天中午,就要抵達泰山坊了吧!
他可以算出來。
也可以從那些低階修士身上的躁動,看出來。
……
第二天。
上午。
萬裡無雲,風清氣朗。
龐大的船隊,降低速度,漸漸停靠到一處巨大的回望灣中。
“到了,到了!”
“終於抵達泰山坊了。”
“這真是我有史以來,最漫長的一次旅途啊!”
外麵傳來熙熙攘攘的喧嘩聲。
更有腳步聲急促的從甲板樓梯聲傳進來。
“師父,到泰山坊了。”
是曲靈均。
吱呀!
門推開,一身嶄新月白色長衫的羅塵,自裡麵走出。
站在高高的三層甲板上,羅塵看向前方。
三山圍繞,大坊若城。
瀾滄奔騰,修士無數。
然而,隻看了一眼,羅塵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
“師父,怎麼了?”
曲靈均看著表情好像有點不滿意的羅塵,疑惑問道。
“沒什麼。”羅塵目光閃爍,淡淡吩咐道:“你給惠娘說一聲,會內兄弟可以去泰山坊裡麵逛一逛,但要結伴而行,儘量不要跟本地人發生衝突。”
“嗯嗯,我馬上就去跟總裁說。”
在曲靈均點頭之時,羅塵已經飄然離去。
…
龍鯨大船上。
羅塵降落身形,正好遇到剛趕來的李一弦。
雙方互相頷首示意,隨後一同走入大廳中。
南宮謹已經早早到來,汪海潮更是高坐上位。
四人落座,直奔主題。
“他們什麼時候來?”
汪海潮沉聲道:“很快!且耐心等待吧!”
耐心?
又怎麼可能耐心!
泰山坊的情況,他們之前就已經派手下修士去打聽過了。
受到玉鼎劍宗和落雲宗大戰的影響,此地的玉鼎劍閣修士,早已經人去閣空。
偌大泰山坊,沒了本域霸主的威壓,頓時群龍無首。
哪怕有仍然有六大上宗的產業駐紮,但到底是外域勢力,說不上話。
因此,本地坊市目前的話語權,主要集中在了本土三大家族身上。
赤蟾山霍家,泰山康家、翼華山羽家。
而這三家中,霍家背靠炎盟,自身又有一位築基六層的老祖宗,因此話語權最重。
大河坊四大勢力,能否在此地紮根,就得看他們的臉色。
若無他們的同意,隻怕一場爭鬥,在所難免。
李一弦憂心道:“我們過來的人太多了,那些散修還好,聚散浮萍,去哪兒都不成氣候。但我們四家勢力,肯定是會影響到本地家族生存的。”
“怕是,沒那麼順利啊!”
靠岸後,南宮謹少了些浮躁。
他此刻輕哼一聲,“能和平談條件自然最好,若不能,就隻有靠拳頭說話了。”
這是要效仿大河坊舊事?
什麼時候,南宮謹膽子這麼大了?
羅塵瞥了他一眼。
隨即,嘴角微揚。
因為南宮謹看向了汪海潮。
“我說得對吧,盟主!”
這是讓汪海潮去當這個開路先鋒啊!
汪海潮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宮謹,並不言語。
場麵的氣氛,瞬時冷了下來。
南宮謹有點尷尬,但也不以為意。
他其實也看得很清楚,羅塵和李一弦也是打的類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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