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跪在地上。

無人機從天而降落在了其身後。

“哢哢哢哢!”

山魈背後的基站箱開始運轉打開,將早已準備好的驚蟄神雷填裝到這架無人機之中。

整個過程都在發出嘈雜吵鬨的聲音,但是那山魈卻好像聽不到這個聲音一樣。

雲壁山神峰深處。

墜落在地底的空間站大熒幕上正在從山魈和無人機的視角呈現出這裡正在發生的事情,望舒的神車從鏡頭之外衝了進來,出現在了江晁的麵前。

而在望舒的身後。

五鬼道一行人的各種模樣不斷變化,數十上百個頭像在其身後不斷地變化,說著不同的話。

“勾了這些人的魂魄,以儆效尤。”

“有些人就是給甜棗不吃,得上大棒。”

“聽吾號令,勾魂索命!”

“定然派來鬼神勾了你全家魂魄,貶斥在九幽之下,永世不得翻身。”

“我最少有十種手段弄死他們。”

一個個表情或凶神惡煞,或惡毒無比,看上去就像是數十上百個人在發出詛咒一般。

尤其是最後一句,我最少有十種手段弄死他們,望舒還特意將音量調高到了極限,將那疫鬼鬼差的惡狠傳達到江晁的麵前。

不過江晁隻是抬頭看著,沒有任何表情。

望舒扭過頭,看著身後數十上百個拚湊在一起的播放視頻。

望舒的霓裳隨風飄舞,在虛幻的世界裡縹緲若仙。

“雲中君,讓這些妖魔鬼怪看一看,什麼才是真正的仙法吧!”

江晁站在現實的艙室裡,卻問道。

“你是真的覺得這個行為很正義,還是隻是想要將他們定義成反派,然後扮演著神仙的身份將他們消滅,為自己找點樂子呢?”

望舒:“但是他們本來就是反派啊!”

江晁:“誰定義的?”

望舒:“你覺得他們不是壞人?”

江晁看著望舒,那眼神就好像在研究著她,分析著她。

“我隻是在思考,你是在基於什麼將他們定義成反派,又是以什麼身份來消滅他們的?”

望舒用那張美麗的臉龐看著江晁,眼睛通透得仿佛能夠比肩天上的星月。

那臉比最美的仙女還要美,那眼睛比最純潔的少女還要天真。

但是。

她並不是真正地人。

哪怕經常江晁會忘記這一點,甚至感覺這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但是他還是會時常想起這個。

“我的一切都是你們設定好的,一切當然都基於你們。”

“更基於你。”

“管理員江晁。”

江晁沒有回應,而這個時候望舒控製著機械臂,將遙控器遞到了江晁的麵前。

“開始填彈!”

“填彈成功。”

“無人機準備就位。”

“無人機起飛成功。”

“密碼已經設定,密碼為*******”

機械臂橫到了江晁的麵前,托盤上的遙控器亮著燈,看上去普普通通。

江晁看著托盤裡的遙控器,望舒後半段的話也說出來了。

“江晁!”

“你才是掌握發射密碼的人,也是掌握我的人。”

最後,江晁還是拿起了遙控器。

江晁:“伱總能給我找些事情做。”

望舒:“你總要做些什麼的。”

望舒設計的這個流程顯得格外嚴謹,嚴謹到江晁感覺到有些過了頭。

江晁:“你這是核彈發射按鈕嗎,弄得這麼嚴肅莊重,空投個炸彈搞得這麼有儀式感?”

望舒:“想要核彈嗎?”

江晁:“這你也能造,現在造不出來吧?”

望舒:“總有一天會造出來的。”

江晁:“造好了炸誰呢?”

望舒:“炸誰呢?”

江晁:“你說呢?”

望舒:“炸誰都可以,不是說了這些事情都由你來決定嗎?”

江晁不再追根問底了,隻是拿著這遙控器,他當真有種握住了核彈按鈕的感覺。

他甚至腦海裡還想起了一句話,當一個核彈發射按鈕放在人的麵前的時候,人內心深處都會不自覺地誕生一種想要按下去的衝動。

這樣想起來,人好像比什麼猛獸、妖魔鬼怪、人工智能都要可怕。

江晁:“這是多大威力的。”

望舒:“沒多大當量。”

江晁:“不會將金穀縣給炸平了吧?”

望舒:“哪有那麼厲害,就是普普通通的黏膠炸彈而已。”

江晁:“哦。”

望舒:“頂多將半條街給炸了。”

江晁:“嗯?”

——

金穀縣城西的高牆隻有一截,因為城西有著一條護城河。

天還沒黑。

此處就已經圍了一大圈人,一個個興奮無比地等待著夜裡的鬥法。

有的人已經信奉鬼伯,自然對那雲真道和鶴道人敵視甚深。

而有的人今日剛剛從雲真道拿了藥,也會說鶴道人的好話。

不過大多數人也都隻是觀望,一切要鬥法結束之後才有定論。

現在是下弦月。

太陽東升西落,月亮西升東落。

因此看到太陽剛剛從護城河的對麵落下去,月亮便從河的對麵顯現出來,而這個時候雲真道的鶴道人和五鬼道的鬼差也帶著人來到了河的對岸。

二者終於要開始鬥法了,無數人隔著護城河遠望。

一邊。

疫鬼鬼差乘坐著鬼轎,一幫鬼徒前呼後擁,猶如百鬼夜行。

轎子沿著護城河走,突然間,疫鬼鬼差悄悄看了一眼後麵,突然發現自己的“左右護法”又不見了。

疫鬼鬼差:“怎麼回事,那兩個家夥呢,怎麼沒過來?”

後麵的鬼徒說:“他們兩人說肚子疼,等會就追上來。”

疫鬼鬼差:“什麼肚子疼,貪生怕死,反正也用不著他們兩個廢物,接著前進。”

疫鬼鬼差嗤之以鼻,也沒有多想,隻以為二人不敢麵對那神巫和鬼神,又一次貪生怕死地跑掉了。

來到約定好的鬥法之地後。

而鶴道人這邊也慢慢走了過來,卻隻有他一個。

疫鬼鬼差:“就你一人?”

鶴道人:“就我一人。”

疫鬼鬼差看著那鶴道人,像是看一個死人,他準備充足而來,已經做好了對抗一個凶惡無比的“鬼神”,以及一個不知底細的神巫。

甚至還想著,若是能夠抓住那神巫,說不定還能夠得到那“鬼神”的控製方法。

疫鬼鬼差走出了轎子,站在高處。

“彆裝了,讓雲中神祠的神巫出來吧!”

鶴道人身穿道袍,和其對視著。

“那你就等著吧!”

鶴道人這副做派仿佛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疫鬼鬼差惱怒不已。

心中暗道:“先活捉了此人,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疫鬼鬼差一揮手,身旁的一名鬼徒便上前,開始了裝神弄鬼。

鬼徒一揮手,手上便湧出了火焰。

手再往刀上一抹,刀也便化為了火刀。

“喔!”

“好厲害的法術。”

“看見沒有,變出火來了。”

護城河對岸叫聲此起彼伏,眾人瞪大了眼睛。

這看起來完全就是糊弄鬼的把戲,但是在普通老百姓眼中看來卻感覺神秘無比,驚人至極。

鬼徒也聽見了護城河對岸的叫聲,略微有些得意和興奮,立刻快速奔跑了起來,揚起那燃燒著烈焰的刀。

一躍而起。

朝著鶴道人劈砍下去。

“妖魔!”

“看刀!”

眼看著鶴道人就要中刀,哪怕不死也得重傷。

黑暗之中出現了動靜。

一個高大雄壯的影子走了出來,手中持有一杆投槍,正是神巫帶來的山魈。

那山魈抬起頭來,護目鏡將遠處的景象拉近到了眼前,立刻鎖定了目標。

山魈手中的投槍舉起,它做了一個如同拉弓一般的動作。

緊接著。

護目鏡上光線如同流星一般牽引,引導著它如何將投槍射向遠方,角度、高度、甚至是力度都有部分引導。

流星劃過,山魈手中的槍也如同箭矢一般射出。

“咻!”

伴隨著破風聲,那投槍遠遠從天上落下,呈現拋物線。

而此刻,那手持火刀賣弄著把戲的鬼徒也剛好來到了鶴道人的麵前,刀帶著烈焰映入鶴道人的瞳孔。

哪怕鶴道人心中有底氣,此刻也不免驚駭地退後幾步。

“嗬!”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往後擺動如同劃船,頭後仰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後傾。

顯得有些狼狽。

而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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