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張家祖宗十八代的氣運
獵戶回去之後,便將此事說給了左鄰右舍聽。
眾人不信。
他便將那麵具拿出來給眾人觀看,在人前得意洋洋地賣弄,眾人見那凶神惡煞之鬼麵紛紛驚呼。
「我的娘誒,竟然是真的?」
「這是個什麽東西?」
「這莫不是惡鬼的臉,看上去格外滲人。」
「這不就是個戴在臉上的麵具麽?」
還有些人關注的,則是這寶物是什麽做的,價值幾何。
「很硬,和鐵一樣,好像比鐵還要硬。」
「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
「不像,若是金銀所製,怎會這般輕?」
「莫非是玉?」
「也不像。」
「這肯定不是凡間之物。」
眾人驚歎不已,紛紛讚服,獵戶越發得意了。
「我獵到的那兔子,說不得就是天上的月兔,從那什麽月宮裡逃下來的。」
「我就說。」
「哪來的白色的兔子,跑到了我的籠子裡來了。」
「因此,神仙才顯靈,追回了那月兔,重新帶回了天上。」
左鄰右舍:「你不是說那兔子死了麽?」
獵戶:「天上的兔子哪能這般容易就死了,定然是假死想要騙過我,或者想要騙過神仙。」
「那隔壁鄉的王瞎子不是還講過,說很久以前天上有個什麽神仙的坐騎偷偷跑下來,想要為禍人間,最後被神仙給收回去了。」
「沒錯沒錯。」
「那兔子說不定就是這般,隻是還沒來得及做禍事,便被我給逮住了。」
眾人奇哉,若是空口無憑聽人說這般離奇之事,或許覺得這獵戶胡吹大氣。
但是此刻。
獵戶拿出了這神異之麵,其所說的言辭便瞬間在所有人耳中有了七八分真了。
「這麵具有何用?」
「不清楚,我好像隱約聽見神仙說,說是可以下陰世幽冥的,但是我好生生的,跑去陰世作甚。」
「不行不行,那幽冥可去不得,那是死人去的地方。」
「就是就是。」
「不過這肯定是個寶貝,怕是要值不少錢吧?」
獵戶聽完,也心中一番火熱。
雖然拿到了寶貝,但是這寶貝不能吃也不能用,獵戶想了一夜也不知該如何處置它,十分苦惱。
若是能夠換成銀錢,得個大富貴,日後也不用再上山受苦受累,最後落得個葬身豺狼虎豹之口的下場。
「你們有沒有識貨的,說說,像這樣的寶物得值多少錢?」
鄉人哪裡有什麽見識,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人物,或許就是之前來鄉下收稅的役頭劉虎,還有後來的縣令賈桂了。
「得換一百匹布。」
「布算什麽,得換成絲絹。」
「換七八上十頭大黃牛回來。」
「要那麽多布乾什麽,還是換成地比較靠譜,有地還可以傳於子孫,不比什麽絲絹強。」
「怕是得值百畝地。」
「一百畝怎麽夠,最少得三百畝,還得是上等的水澆地。」
「乖乖,三百畝水澆地,這是田莊了吧,隻有趙王孫幾家才有這麽多水澆地,我看他們出入都是奴仆前呼後擁,種地都是用水車澆灌的,還用水車磨麵呢!」
「我要是有這麽多地,就能整天享福了。」
左鄰右舍的村婦農漢七嘴八舌,一個個大聲說道,在他們看來幾百畝良田丶十頭牛丶百匹布,便是最貴的價錢了。
至於再往上,那數字單位就認不得了,也不敢想了。
眾說紛紜,說得獵戶意動不已。
而這個時候,有人問獵戶。
「你當真要賣?」
獵戶看著眾人火熱的目光,立刻將麵具收了起來。
「再說,再說。」
嘴上這般說著,但是當天獵戶便朝著西河縣城中趕去,背著狐皮。
隻是在路上,又遇見一個熟人。
獵戶被那路人喊住,他也聽說了獵戶的奇遇。
路人問:「你莫不是要去縣裡將那寶物售於他人吧?」
獵戶支支吾吾:「不是不是,此去隻是將這狐皮賣與他人。」
路人說:「何必欺我,不過你既然要賣為何不去鹿城,西河縣能有多少有錢人,鹿城富庶豪強遍地,你那寶物才能賣出個高價。」
獵戶聽完,頓足說道。
「哎呀!」
「是極是極,當去鹿城。」
轉頭,冒著熾烈的大太陽便往鹿城去了。
——
社廟中供奉著西河地神望山公。
院子裡有人在潑水,有人在掃地。
側屋之內。
桌案上長卷鋪開,陸陰陽正在參研那問雨卜筮咒。
這是他修行以來第一個得到的能用的咒,他每用一次,都要將感悟體會都寫下來。
門突然推開,弟子匆匆前來報。
「師父!」
「弟子剛剛聽說了一件事。」
陰陽老道回過頭看了一眼,又轉了回去。
「為師正在參研大道,若是凡塵俗事,那就不必多言,莫要打攪為師清修。」
弟子:「弟子剛剛在路上碰見一張家村的人,說是村裡的獵戶昨日逮住了一隻白毛瑞兔。」
老道聽罷微微點了點頭,這雖然是凡塵俗事,但是又帶著一些不俗。
「白毛瑞兔?」
「那可是祥瑞之獸,獻給官府可得賞賜,那獵戶運道不錯。」
弟子:「可是那白毛瑞兔受到驚嚇,死了。」
老道笑了:「福禍相依,富貴有命,那看來這獵戶沒這富貴命數了。」
弟子又說:「可是白毛瑞兔死了之後,那獵戶在山下,遇見了雲中君。」
老道聽完,瞬間跳了起來:「什麽?」
弟子隻是以袖擦了臉上的汗水的空擋,那老道一瞬間從屋內啪的一下來到了其麵前,反倒是嚇其一跳。
老道手上的筆還在滴著墨,墨甚至汙了袖子,但是其眼睛瞪著弟子,急促地追問道。
「趕緊速速說來,後麵還有什麽?」
但是催完了之後,老道又立刻改了主意。
「不,慢慢說。」
「一個字也不準漏。」
弟子立刻將自己聽到的一切,都一一告知於老道。
「那獵戶回來之後,說那白兔乃是從天上的月宮跑下來的,隻是剛剛從月亮上下來,便竄入了他布置好的陷阱囚籠中去了。」
陰陽老道聽完開頭,便已經興奮得麵色通紅,連連點頭了。
「等會!」
「等會!」
其提著筆,轉身將長卷拿了過來,伏在岸上
「月宮,天界,白毛瑞兔。」
寫完之後,陰陽老道又重複了一遍。
「細細說來,一字不漏,彆跳過其中細節,全都給我說出來。」
看著老道這般姿態,弟子也有些緊張和熱血沸騰,說起話來也開始變得文縐縐的了,甚至有些浮誇。
畢竟現在自己所言的一切都將會被記錄在冊,說不定還會流傳後世,這感覺和態度自然就不一樣了。
年輕道士挺胸抬頭,雙眼炯炯有神。
一隻手抬起,細細說來。
「明月當空,月華自天降,有一影從中躍出,乃是一白毛瑞兔。」
「獵戶初捉月中逸出之白毛瑞兔,至山下,乃見一神人。」
「獵戶趨前觀之,乃雲中君也。」
「獵戶這才方知,其所捉者,乃月宮逃下之玉兔也。」
「然玉兔已死,獵戶悔甚,惶恐萬狀。」
「雲中君言,吾有不死藥,可令其複生,唯此後不得返人間矣。」
當時「雲中君」所說的,分明是已死之人非不死藥不可複生,然送之天界,可令其活,隻是此後不得返人間矣。
隻是這才傳了沒幾個人,便少了幾個字,而這意思,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年輕道人說著,一旁的老道士寫著。
聽到最後一句,雲中君言吾有不死藥,老道士的筆一下子拉得老長,墨水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不……不……不死藥?」
老道抬起手,寫字的筆都抖了起來,說話都變了音。
「不死藥?」
老道士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