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教授行事之效率,之雷厲風行,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當天下午校務處還沒下班的時候,一個電話就把所有的流程全都辦完了,往日季覺辦個電瓶車牌照都要讓他往返跑個八九十來趟的所謂領導們,如今連半個屁都不敢放,低眉順眼的將所有流程全都走完了,畢恭畢敬的請季覺同學有空了來簽個字就行了。
雖然已經清楚葉教授的真正地位,絕對不可能是表麵上的一個普通老師那麼簡單,但實際體會的時候,依舊讓季覺不由得感慨兩句權力的便利。
而坐在沙發上冷眼旁觀了全程的葉教授隻是端起了茶杯,淡淡的說道:“現世最大的煉金術研究機構,所有工匠的行業協會——太一之環是天門大學的持股方。
如果你畢業前拿下工匠執照,到時候他看你的笑容絕對比看到自己親爹還燦爛。”
“真的假的?”
季覺震驚。
不是震驚於太一之環的能量龐大,也不是好奇到時候校領導們麵對自己時是否會如此謙卑,而是對這個前提表示懷疑。
畢業之前?工匠執照?
教授你認真的嗎?
自己今年開學大三,明年大四,兩年的時間,就算是專業課上的所有問題葉教授都大筆一揮替自己免了,可就算是自己不吃不喝不睡覺,兩年也還是兩年啊!
對煉金術有了初步了解之後,季覺已經被其中繁複的分類和種種不可思議的技藝所震懾,不說自己有朝一日能不能像是葉教授一樣,拿下‘赤化’的位階,成為走到哪裡都有人笑臉相迎貼冷屁股的大佬大佬大大佬,光是入門的難度就讓他頭皮發麻了。
好的崗位就像是某些病一樣,隻能通過體液交換和遺傳來獲得。太一之環的標準認證某種程度上,可比那些崗位緊俏吃香且珍貴的多。
從十二歲開始死磕到四十歲的人大有人在,做大半輩子的學徒給人打下手的也屢見不鮮,其中原因:良師固然罕見,可嚴苛到令人發指且逐年有收緊趨勢的標準也是吞沒了無數過橋者的深淵。
達到標準評級的靈質操作,十二上善的徽記的理解和數百種基礎符文的銘刻,幾千種靈質回路的辨識,以及一件完整的B級煉金物品的獨立創造……
光是想想季覺就頭禿。
尤其是其中,符文和上善徽記,符文作為上善賜福的容器和載體,需要工匠對賜福的深入理解,每個都是獨立經驗條就算了。而每個工匠所描繪出的上善徽記,更直接的代表了他對上善之道的理解,這根本就是日積月累所帶來的硬實力,完全無從作偽。
“我?”
季覺指著自己,一臉茫然。
感覺自己忽然被推到了岔路口上。
左邊是一個猴子牽著馬上麵坐了個禿頭後麵跟著一個胖子和絡腮胡,右邊是個四條胳膊二十根手指,不知道是個什麼吊毛的東西坐在白骨王座上……
“放心,我對你有信心。”
葉教授蓋上了茶杯蓋子,抬頭看過來時,冷峻的麵孔之上仿佛也浮現了一絲笑意:“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季覺瘋狂點頭。
不敢吱聲。
一直到快開回家的時候,才忍不住在頭痛之中,忍不住仰天長歎。同車後座上振奮歡快的小妹兒呈現鮮明對比。
“在學校開心嗎?”季覺好奇的問道。
“嗯,輔導員和老師都很好說話,而且有好多學姐聽說我體能好在高中運動會拿過獎,還搶著拉我進社團。”
陸鈴眉飛色舞:“大家都好有錢哦,戴的首飾和包包,都是我不認識的牌子,不過也不嫌我窮。”
“平常心平常心,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沒什麼大不了的,玩的到一塊就一起玩唄。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就告訴我,知道嗎?”
季覺倒是不擔心陸鈴會被欺負,小丫頭從小鬼點子就多,逢人愛笑,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樣,大陸汽修店的好評有一半都是她要來的……而另一半,是季覺刷臉刷出來的,出賣色相的事情,說多了都是淚。
至於陸鋒那貨,總是躺在墊子上一副價格就這樣愛修修不修滾的吊樣子,看著就來氣,隻能拖後腿。
季覺搖頭感慨著,然後,聽見了身後的聲音:“二哥,感覺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啊。”
“啊?哪裡?你見我笑了嗎?”季覺茫然,湊到後視鏡上照了照,表情動了動,原本緊抿著的嘴角活動了一下,依舊沒有任何笑容的痕跡。
哪裡看得出來高興了?
“不一樣。”
陸鈴搖著頭,小下巴墊在他肩膀上,咯咯笑起來:“每次考試和遇到什麼麻煩事情的時候,你都這個樣子。
看著好像很嚴肅很嚇人,可眼角是彎起來的,眼睛也在發亮,就好像什麼都不怕。”
“有嗎?”
季覺湊在後視鏡上,左右觀察,實在看不出小妹所描述的弧度,至於眼睛,又不是燈泡,怎麼可能發光?反倒是被風吹得有些乾,看不出有什麼亮。
反倒是肩膀後麵的陸鈴,眼睛像是月牙一樣,笑意明朗。
“我今天已經問過啦。”
她認真的說道:“有的學姐,畢業四五年就把貸款還清了,我的利率還更低一點,隻要努努力,在學校裡的時候多考幾個證,未來媽媽他們也能輕鬆一些。再過個幾年,等我攢點經驗,考上一級會計師之後,就可以找個大公司上班養家啦!
到時候我可以幫你還貸,媽媽也可以退休了,老三和老幺也可以換個好學校,這樣學習說不定能好一些。”
“那鋒哥呢?”季覺好奇。
於是,陸鈴翻了個白眼:“大哥不管他,讓他去開修車店!”
“哈哈,好。”季覺忍不住大笑起來,“到時候我買輛正宗的野馬來,讓他給我修車,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