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處理與教訓
「不論如何——」
葉限忽然發出聲音,好像不小心打斷了段穆的話一樣,向著季覺說到:「——擅自動手,還鬨出這麽大的事情來,為了維持協會的立場,我作為老師,不能不做表示。」
「彆指望摻和其他的工作了,從今天起,你就去回收處理部吧。」
自諸多人震驚的目光中,葉限斷然說道:「處理不了四個批次,就彆回來了。」
室內氣氛再度沉重,仿佛傳來了吞唾沫的聲音。
看向葉限的目光,也從驚駭轉為疑惑和震驚。其他原本還想要繼續慘叫的受害者們聽聞,頓時齊齊噤聲,居然不敢發出聲音來了。
隻有季覺一臉懵逼:「回收部是什麽?」
「封鎖泉城,事關重大,這些年安全局的工匠和協會協力製作了一批隔離設施,供應消耗。
用完之後,為了避免這一部分吸收了『孽化汙染』的『煉金作品』流傳出去造成汙染或者破壞。必須統一回收,經過工匠的拆解處理。
回收部,就是用來處理這一部分工作的地方。」
葉教授冷淡的瞥了一眼季覺:「現在,你明白了麽?」
長時間在充斥著孽化汙染的地方裡工作,對於天選者而言,簡直就好像普通人每天待在反應堆附近的高輻射環境裡一樣,簡直就是拿命去拚!
況且,名字上雖然叫隔離設施,可實際上,那些煉金作品隔離的方式,就是通過自身吸取泉城裡散溢出來的孽化汙染。
為了確保其能長時間穩定工作,幾乎都是工匠們以最頂級的素材嘔心瀝血創造而出。而正因為如此,其中所蘊含的汙染,恐怕要比泉城裡的環境還要更加可怕!
就算是防護再怎麽嚴密,有解離術在手,真要處理掉四個批次,也要耗掉半條命的,萬一搞不好被汙染了的話,恐怕直接就可以進ICU了。
如此殘酷狠辣的處理方式,不僅僅是剛剛站出來想要做和事老的段大師,就連其他所有人都忍不住渾身發冷。
這特麽可是你的親學生啊,又不是在路邊隨便撿的……真要是那種下腳料學徒,何必帶到身邊來,又怎麽可能一打十幾好像砍瓜切菜一樣。
怎麽處理起來跟對付仇人一樣?
十幾二十年這麽久了,大家以為她都已經開始修身養性了,結果卻沒想到,這瘋女人是真的狠啊,對彆人狠,對自己狠,對學生更特麽狠!
可偏偏季覺聞言,得知後果之後,竟然半句話都沒有。
甚至隻是點頭,淡然的說道:
「我明白了。」
仿佛毫無動搖。
可惜,微微抽搐的麵孔和止不住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令原本諸多想要嚴懲的人,此刻居然都開始隱隱同情起來。
可葉限並不給他們插嘴的機會,隻是回頭,「怎麽樣,各位,我的管教和處理,還算合各位心意麽?」
段大師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隻得搖頭:「其實大可不必這麽嚴厲……」
「那怎麽辦?嘴上罵兩句,高高抬起,輕輕放下?我可做不出那種事情來。」
葉限嗤笑,「彆的學徒能做,我的學徒就照樣能做,用不著你們狗拿耗子來顯擺好心。
現在,季覺,我處理了!」
她背著手瞥向了其他神情尷尬的工匠,冷聲說:「接下來怎麽辦,就看諸位的了!」
接下來怎麽辦?
涼拌?
做夢呢!
『不堪受辱丶被迫反擊』的季覺都被特麽快被自己老師打進死牢裡了,你們這幫霸淩者呢?自罰三杯嗎?
彆說到時候彆人怎麽看,如今被催著站出來當和事佬的段大師就首先不會放過他!
可殺又不能殺,打也不想打的太厲害,怎麽辦?
此刻,伴隨著所有人的目光流轉,視線交錯,最後,居然都同時看向了那個剛剛還在震怒聲討的中年工匠,還有他懷裡閉上眼睛裝死的女學徒。
你們開的好頭兒,你先來!
工匠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好幾次,想要說話,可在一道道視線中,終究無能為力的低下頭,看著驚恐的學生,咬牙,擠出聲音:
「起釁在先,誹謗大師,而且還鬨出這麽大的事情來,從今天起……」
正在他想要說話的時候,卻聽見不遠處的聲音。
季覺。
似是感慨一般,對身旁的老師說:「老師,她那個手煉看著挺不錯的。」
葉限看了他一眼,仿佛明白了什麽,隻是遺憾的點了點頭:
「是啊,挺不錯的。」
那一瞬間,工匠眼睛一亮,福至心靈,一把將懷裡的學生摔在了地上,然後不顧她的掙紮,直接將手煉薅了下來。
彎著腰湊過來,不顧其他人詫異的視線,擠出笑容來:「些許薄禮,不成敬意,就當彌補季先生之前遭到的冒犯……」
「啊?」
季覺震驚,瞪眼:「這樣真的好嗎?」
「好的好的,再好不過了。」工匠忍著心絞痛的抽搐,笑容扭曲,強行要將手煉塞進了他的口袋裡。
可偏偏季覺還歎息著,擺手想要拒絕,「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一點小意思!」
「哎↑哎呀↓哎↑」
季覺無奈的想要推拒,最後終究還是在工匠的強烈要求之下,被迫收下了這麽一件賜福造物作為賠禮,隻得一聲輕歎:
「那行吧,是我不好意思了。」
眼看他肯高抬貴手,工匠也顧不上心疼,直接扯著學生的頭發就直奔醫務室去了,再不去的話,他怕在路上就把學生打死。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季覺說:「我看那戒指也還行。」
「確實。」葉限點頭。
……
「手套一般,但兩隻,湊合吧。」
「那就湊合湊合,耳環倒是還行,再補一塊同等級的材料就差不多了。」
……
「這個感覺不太行。」
「那就……」
「等等!」
神情扭曲的工匠咬牙,無可奈何的把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給薅了下來,雙手奉上,葉限卻沒理會他,好像看不見。
直到他轉頭遞向了季覺。
季覺才無可奈何的打開了第二個口袋,歎息著,示意他強塞進來。
這可不是我主動要的嗷!
就這樣,在諸多大師的見證之下,一場殘酷處刑變成了由官方認可的變相掠劫,不長眼的傻子們挨完了打之後,還要哭著把身上值錢的物件扒拉下來,交完贖身費,躺在擔架上之後都喊的有氣無力丶奄奄一息了……
偏偏葉限的眼睛又毒的要死,等閒的東西根本糊弄不了她,基本上的開價都精準的卡在工匠們的接受上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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