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色胚子朋友什麼都跟她說,她毫不顧忌的對顧心寒說她有多麼喜歡陳沉羽並要顧心寒幫她,但實際上也沒有怎麼幫,隻是聽她訴說這對陳沉羽的喜愛,告訴她陳沉羽在班級裡的動向。
那天,色胚子朋友竟然偷了陳沉羽的日記,在陳沉羽發現的時候,顧心寒是知道的,隻是她不能背叛朋友。而陳沉羽也並沒有慌張,當他第一時間看向顧心寒的時候,她那藏不住的緊張害怕就讓他以為是她拿的了。
這個事情一直擱在顧心寒的心裡,在興趣班裡的時候顧心寒不小心對她的同桌楊慧說露了嘴,她不願意再繼續說了,楊慧卻死賴著她硬要她說出來,保證自己不會告訴第三個人,顧心寒實在是受不了楊慧的威逼利誘,並且還拉了鉤鉤,才學著色胚子同學,有模有樣地說著些不以為意的黃段子,和那個色胚子朋友的秘密。旁邊的人也湊過來聽,一個個都說不會說出去,而愚蠢的顧心寒就這麼相信了。
第二天,顧心寒在去學校的路上遇到了正匆匆忙忙回家的色胚子同學,她說:“顧心寒,你要完了,事情傳遍了整個年級段,具體的你問問楊慧去。”顧心寒瞬間明了,對色胚子朋友感到非常抱歉,對傳播秘密的楊慧很是失望,以為是自己害色胚子同學變成了全年級段的笑話。結果回班級仔細一聽,卻發現他們故事裡的主人公是她。顧心寒心裡很是憤怒,但更多的是對陳沉羽的抱歉,他是躺著也中槍的那一個,此時的陳沉羽用一種顧心寒完全不懂的眼神注視著他,她以為那是厭惡,顧心寒很想要向陳沉羽道歉,可是卻一直沒有勇氣,也在同學們的恥笑中默默承受著。自那以後顧心寒再也沒有大大咧咧地笑了,連金小涵和蔡夢雅也和她疏離了許多。
這些流言蜚語對她造成的傷害並不能被時間抹去,在那些日子裡,她仿佛活在黑漆漆沒有任何光芒的黑洞裡,千萬人向洞裡吐著口水,那般肮臟,令人作嘔。這一切的沒有任何真實可言的汙蔑和傳播都深深地刻在了顧心寒的身上,腐爛在她心裡,她明白了很多事情,懂得了奇怪少年的行為,知道了色胚子朋友對她所說的話中的意思,每到夜晚她便會想起同學們的指指點點還會做著噩夢,甚至哭著醒來,她對她之前的幼稚行為非常懊悔自責,她想告訴她們,她並不是那樣不堪的女孩,可是卻無能為力。在這樣煎熬的日子裡,忽然聽到金小涵要轉學的消息,她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一直魂不守舍,她最好最愛的朋友,就這樣走了,不要她了。後來,蔡夢雅也因為要出國而離開了,此後,她不與任何人碰觸,永遠隻是以對視或簡單的談話來維持同學間的關係。其他時間永遠都隻是默默的一個人。陳沉羽清楚得看到顧心寒從大大咧咧毫不顧忌的笑到受著傷努力地強顏歡笑,再也沒有發自內心。他不是沒有因為這件事對顧心寒失望過的,隻是。。。。。。連他自己都難以想象到自己對顧心寒有多喜愛。而顧心寒也不得不承認,在色胚子朋友潛移默化的傾訴中對陳沉羽產生了朋友以外的好感,可是她隻能將喜歡陳沉羽的心深深按壓在心裡。
沒想到的是,又一個新學期,陳沉羽如願以償當上了顧心寒的同桌,陳沉羽很是高興,卻見顧心寒隻是坐在了長板凳的邊邊上,離他老遠老遠的,“你坐進來一點嘛。”陳沉羽迫不及待地想和她親近。顧心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屁股就是移不開,這太突然,她不知道該怎麼成為陳沉羽的同桌,5分鐘過去了,班主任在陳沉羽這排的前麵插了一個人,顧心寒是頓感驚喜,而陳沉羽的臉瞬間僵硬。他是多麼機關算儘才坐到她身邊的啊,老師竟然來這一招。當座位終於塵埃若定時,陳沉羽再一次成為了顧心寒的後桌,卻隻能是巴望著顧心寒和她的新任同桌相視而笑。
和新同桌張北相處的很融洽,張北沒有因為先前的事情另眼看待它,還會主動和她玩耍,一次因為上課開玩笑過了頭,被老師罰站,還讓後麵的學生踢屁股,顧心寒的心撲通一驚,這是要讓她喜歡的人踢她的屁股嗎?顧心寒握緊了手中筆,默默地想著,如果他稍微喜歡我的話應該會腳下留情的吧,結果還沒等顧心寒反應過來,陳沉羽的腳就已經重重地落下,雖然是哄堂大笑的,顧心寒卻隻聽得見他的笑聲。顧心寒羞愧地將頭埋得更低了,一麵憤憤地嘀咕著可惡的老師,一麵又傷心著原來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她。曾經一度,顧心寒發現老師先看了看他再是看了看她,便幻想著他是有一點喜歡她的。此時,卻覺得如此可笑,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奇怪。
陳沉羽踢的這一腳,也是掙紮過的,他踢輕了,老師和同學們都會懷疑他喜歡她,他踢重了,又注定會傷顧心寒的心,後來又仔細一想如果踢重了顧心寒會對他生氣,總比這樣不理他好,所以他選擇了後者。那笑也隻是附和著同學們的笑而笑的。事後也沒敢問問她疼不疼,他知道那麼一腳當然疼,而且是他自己給她的。
之後的偶爾會和陳沉羽在不經意間對視,但卻仍然不說話,陳沉羽覺得這樣挺好的,現在的他們也隻能相互看著。
最終迎來了最後一個學期,同桌也換了無數個,陳沉羽不是她的前後桌就是她隔壁桌,即使班規裡有一條每個單周星期一1、3排,2、4排的學生要互換位置,雙周1、2排3、4排的學生要互換位置,他們也沒能坐在一起。可能注定他們不可能成為同桌,而顧心寒自從知道自己喜歡陳沉羽開始就再也沒有跟陳沉羽說過一句話,現在也一樣,隻是偶爾碰巧的對視多了一抹微笑。
新學期裡,有一次換座位的時候,陳沉羽從隔壁桌變成了她的同桌,其實他們倆是不可能坐在一起的,是陳沉羽在搬書的時候,順便和他的同桌換了位子,而中間兩桌要合並在一起,所以左右都有同桌,他的同桌也沒有反對。喜歡陳沉羽的心其實已經平複到顧心寒以為自己已經不再喜歡了,所以他坐在她旁邊也已經沒有關係了。顧心寒一會兒看書寫字,一會兒累了就看看窗外的風景,一切都是這樣平常。
一節數學課又結束了,可是好多難題讓顧心寒很是頭痛,便一直問前麵的數學天才黃鑫,問得實在是太投入了,顧心寒隻覺得臉上癢癢的也沒有在意,這下完了,將頭一轉,小小的嘴唇便從身旁的人的臉上劃過,顧心寒的初吻就這麼被奪走了。顧心寒咻得一下漲紅了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埋進了書裡,隻希望他沒能感受到這輕微的碰觸,但還是很難過的,也覺得不舒服,無聲言語著““你個死陳沉羽,聽就聽嘛,離我那麼近乾嘛,我的初吻啊!竟然獻給了你的臉,啊、、、、混蛋裡的神經病。“顧心寒又輕輕抬起頭,見他全神貫注地聽著黃鑫的講解,稍稍的舒了口氣,沒關係,她不說她的初吻就還在,那隻是一個意外,最不美麗的意外。
其實,那是陳沉羽故意的,希望顧心寒可以給他一個可以讓他記一輩子的畢業禮物。
然而真的快要畢業了,顧心寒非常非常地不舍,畢業典禮之後她遲遲不走,看著他們拍照留念,也不敢過去要求一起拍,隻是來到拍照人的身邊看著鏡頭裡的他們,卻是一直笑著的,陳沉羽這時剛好也在那鏡頭裡看著她,看著她嚴肅的臉終於開了顏,不由得愣了愣。可是,最終誰也逃不過曲終人散。
畢業後不久,顧心寒第一次回去,在路上他們便相遇了,此時的顧心寒豐腴了許多,陳沉羽還是一眼認出來了,顧心寒見他騎著自行車從外麵剛駛回來的樣子更是帥氣陽光,心裡不是不激動的,可仍然隻是朝他微笑了一下,轉身繼續向學校走去。
顧心寒在轉身的瞬間便止不住得心寒:陳沉羽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把我忘了吧,更要忘了那段恥辱。而陳沉羽看著顧心寒的背影漸行漸遠,心裡卻在篤定:顧心寒,當我們再見,我一定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