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楊曉曉遞來了暈車藥。顧心寒接過了藥卻沒有看他。楊曉曉看著顧心寒吃了藥，自顧自以最舒適的方式睡著。楊曉曉把顧心寒攬進自己的懷裡，吻了吻許久沒觸碰的發絲。顧心寒還是清醒的，卻不敢抗拒，她怕見不到她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媽媽。

很快，回到了這個熟悉到窒息的國度，顧心寒睜開朦朧得雙眼，深秋的陽光雖然柔軟卻甚是刺眼，“我要見媽媽。”顧心寒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會安排你們見麵的。“楊曉曉拉上顧心寒的手欲出機艙。可顧心寒卻執拗，”我現在就要見，我要見媽媽，我要媽媽。“顧心寒幾乎是哭喊出來的，像個小孩子找不到媽媽。

“我說過了，我會安排。“楊曉曉鉗製住顧心寒想要甩開的手。

“我不想要等，我怎麼知道會不會等很久，楊驍，你騙我！“顧心寒抓著一旁的把手，不願跟著走。楊曉曉沒轍，又被這一聲楊驍而感到她對他的憎惡，心像是被錘了一下疼。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會帶你去，相信我一次。”楊曉曉撫上顧心寒抓住扳手的手，“先回家好不好？恩？”楊曉曉又現出了這三年被她激發的溫柔。

顧心寒看著楊曉曉的眼睛，手不自覺地鬆開了，為什麼他的溫柔總是會支配她的動作，似是傀儡般言聽計從。

“我現在就想要見媽媽，求求你。”顧心寒用哀求的眼神望著楊曉曉，渴望著他的應允。這是顧心寒第二次求楊曉曉，一次是求他讓她離開，一次是求他讓她見媽媽，而楊曉曉總是即使心裡再痛也不忍心拒絕。

“那好，但我有個條件。”楊曉曉妥協。

“好，我答應。”什麼都阻擋不住要見媽媽的迫切。

“像以前那樣叫我曉曉。”楊曉曉的深情，讓顧心寒莫名地沉重。

“好。“顧心寒還是立馬答應了。

。。。。。。

“見到媽媽的時候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在意，一定要呆在我的身邊。“楊曉曉開著車，有些嚴肅。而顧心寒還在幻想到時見到媽媽，緊緊相擁，喜極而泣的場景。聽到這話，瞬間回了神，這是不讓她接近媽媽的意思嗎？

“為什麼，媽媽怎麼了？”顧心寒睜著圓咕嚕地眼睛，稍稍皺著眉看著楊曉曉，卻沒等到答案。

到了，楊曉曉牽著顧心寒的手來到了一座彆墅門口，這門竟然又是密碼鎖，又是鏈鎖，防盜也不需要這樣吧。顧心寒忽然又害怕起來，媽媽為什麼住在這樣的房子裡，她到底怎麼了？

四處一片漆黑，楊曉曉緊緊地握著顧心寒的手，細嫩的手有些生疼，“曉曉，你抓疼我了，鬆一鬆。”不知道現狀的顧心寒還有心情撒嬌，其實這是她的本性啦，這叫自然流露。

“彆吵。”顧心寒立馬閉了嘴，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繼續探尋四周。

“顧方，你在哪？怎麼不開燈？我今天帶女朋友來看你了。”楊曉曉溫柔地對著空氣說話，卻沒有人回應。躲在某處的人兒，正在玩躲貓貓，癡癡傻傻地笑著。楊曉曉把燈一開，一眼看到了躲在餐桌底下的癡傻人兒翹起了嘴，“哈哈，你被我找到了。”楊曉曉笑得格外孩子氣，顧心寒從來沒有見過。顧心寒已經明白了一些，向前了一步，想要開口叫媽媽，卻不料顧方看見她時，立馬爬了出來，衝著她喊，“狐狸精，狐狸精，你是狐狸精，勾引彆人老公的狐狸精。。。”顧方嘴裡一直念著，用尖銳的指甲胡亂抓向顧心寒，卻無奈被楊曉曉擋著。“不要這樣。“楊曉曉怒吼了一聲，嚇得顧方，像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踢著腿哭，而顧心寒被媽媽嚇得魂飛魄散，驚愕的說不出話，連眼淚都嚇得出不來。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回事！顧心寒癱軟在地上，楊曉曉立即打橫抱起，顧方繼續著哭喊，聲聲震懾著顧心寒的心。

“媽媽得了失心瘋，那個男人也跟她離了婚，現在還在監獄裡坐著。”楊曉曉平淡地講著這一切，他一手造成的一切。顧心寒呼吸急促，仍未平靜下來，眼裡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楊曉曉想要抱住顧心寒，卻被顧心寒硬生生推開，顧心寒一直嘩啦啦掉著眼淚，卻沒發出絲毫聲響。楊曉曉想撫上顧心寒的手，又被顧心寒打開了。

楊曉曉的心裡也酸痛著，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求原諒，隻求彌補。媽媽是他每晚都不在顧心寒和他的彆墅裡的原因，現在智商為零的媽媽，陰晴不定，一時乖巧，一時又瘋狂到讓人把持不住，還要每晚看著他才睡，為了彌補，三年他都沒有好好睡過覺。

他曾經也有這樣想過，如果沒有被他發現繼父電腦裡顧心寒的睡衣照，浴室照，絕對的十八禁級彆的圖片，他不會出此下策，如果不是繼父因為幾個被他收買的朋友和客戶而急得跳腳，他的計劃怎麼會提前，如果顧心寒沒有中他計喝下那杯下了迷藥的果汁，他的方案B裡沒有顧心寒，如果媽媽沒有和那個男人吵架，而是乖乖聽他話出去逛逛，就不會看見這殘忍的畫麵。這一切看似命中注定，卻仍是出自於他的安排，一切都是那麼順利，傷害了他最想傷害得兩個人，可到最後傷痛的人仍然加了一個他。

楊曉曉想等顧心寒平靜下來再說，顧心寒卻開口了，“你不要告訴我，媽媽是在那天看著我和繼父。。。拚命撞牆，那時得的失心瘋，你也彆告訴我因為媽媽失心瘋，他才和媽媽離婚。”顧心寒很害怕楊曉曉的答案，如果是，那麼她就是錯誤的原始，如果沒有她，楊曉曉就不會利用她傷害媽媽，如果沒有她，這一切可能都不會發生，顧心寒瑟瑟發抖起來，那天迷迷糊糊中看著繼父在她身上做著齷齪的事情，媽媽極力想要拉開他，卻被繼父狠狠地甩到了牆上，霎時，媽媽額上全是血，撲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痛苦的看著完全沒有反抗的她，直往牆上狠狠地撞，鮮血猙獰。顧心寒此時已哭到泣不成聲，沒有等到的答案就是肯定的答案。

顧心寒的眼淚冰涼了楊曉曉的心，再一次攬過顧心寒，也沒有受到反抗，“對不起。”一句對不起，軟到心坎裡，卻讓顧心寒更加感到破碎，這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三個字。

顧心寒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抬起頭問他：“媽媽會好起來嗎？”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恩，會的，我請了最專業的醫師在她身邊照顧她，你放心。”楊曉曉擦拭著顧心寒臉上的淚水。顧心寒此時已虛脫無力，靠在楊曉曉肩膀上一抽一抽，使勁讓自己平靜。

良久，

“寒，我們結婚吧。“楊曉曉忽然開了口，其實他也糾結了良久才說出口，不管適不適當，他隻想要顧心寒留在他身邊。

“我。。。我現在。。。不想要談這事兒。“顧心寒心裡很混亂，不知道下一個路口該往哪兒轉。

楊曉曉的執著強硬顧心寒並不是不知道，“跟我結婚吧，我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我也會讓我們一家三口非常幸福。好嗎？“楊曉曉也隻有對顧心寒才會有問句。

好一會兒，顧心寒起開靠在了車窗上，“我要考慮考慮。我們走吧，我好累。”

楊曉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點火，鬆手刹，踩上油門，開走了，楊曉曉連開個車都速戰速決，直截了當，這樣的性格配上顧心寒的優柔寡斷，注定了命途多舛。

回到家，顧心寒徑自回了房間，沒有理會楊曉曉，楊曉曉實在受不了顧心寒的忽視，去敲了顧心寒的房門，但又怎麼等待答應，強行開了進去。

“寒，要不要出去逛夜市？“楊曉曉看著顧心寒和衣趴在辦公桌上，任窗口的風打亂她的發絲。

“好累了，我要睡覺。“顧心寒並沒有回頭，虛落地發出聲音，她想著很多很多事情，想到腦袋都要炸開，她一點兒也不聰明，她沒有辦法解決她想要解決的一切，她的生活總是充滿無助。

楊曉曉看著顧心寒落寞的身影，快步走到了她身邊，俯下身靠在顧心寒的頭上，“寒，跟我結婚，我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會讓我們幸福到讓所有人羨慕，一輩子安安樂樂。“

對於一個男人這樣的承諾，有誰能夠抵擋得住這份誘惑。

顧心寒還是半響發不出聲音，心酸到嘗不到苦味。

“真的會幸福嗎？你一刀一刀割在我心口的你，竟揚言要給我幸福，我是癡傻了才會相信，不管你是不是媽媽的親生兒子，你總歸是我的哥哥，都會遭到世人的唾棄，唾棄中的幸福是要多麼強大的心才能感受到，我真的好累，你走吧。“顧心寒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心底卻早已顫抖，這會是她說出來的話嗎？

“不，沒有人會知道我們有兄妹名義，這麼多年來，我都在為老頭子做幕後工作，那些人最多知道我楊驍這個名字，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母親是慕氏，隻要你忘了我是你哥哥，這一切都不是什麼。“楊曉曉口氣裡的迫切，連外頭的風聲都變得急躁起來。

顧心寒頓了一頓，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視線。

“我明天再答複你，你去照顧媽媽吧，我放心我不會逃走，媽媽在哪，我就在哪。”顧心寒撫了撫楊曉曉的頭發，希望她的溫柔能換得楊曉曉給予她更多思考的時間。

楊曉曉握著顧心寒的手吻了吻，又吻了吻顧心寒的發絲，的確，顧心寒的溫柔是治他一切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