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明山城的那個捕頭嗎?”
隨意看了一眼,顧少傷就認出其中一個就是在明山城外有過一麵之緣的飛斧文德萊。
不過此時的他,可不像當時那樣從容淡定,此時的他衣衫破爛,全身血氣沸騰到幾乎爆炸,麵目猙獰招招拚命!
錚!
一聲脆響,文德萊手中的長刀陡然被章太焱一刀斬斷!森寒入骨的刀風掠過,文德萊肩膀到肋骨被割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拋飛,深可見骨!
“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還拿什麼跟我鬥!”
章太焱一愣之後,猖狂大笑起來,再度掀起暴烈的刀光橫跨兩者之間的距離,臉上帶著凶狠快意,勝券在握的神情,直直紮向文德萊的胸膛。
然而在顧少傷看來,文德萊的眼神裡麵沒有絲毫的放棄、絕望等等情緒,隻有深沉到極點的殺意!
麵對著這道暴戾的刀光,他居然麵無表情,不閃不避,抬起手中的斷刀,筋骨震動,再度掀起一道扭曲月光與夜色的淒厲刀光!
“什麼!”
章太焱狂笑聲戛然而止,沒料到文德萊竟然不躲,要同歸於儘!
“好漢子!”
一旁觀戰的顧少傷都不禁一挑眉,讚歎一聲,手中拈起一枚銅板,手腕一抖,彈發出去!
咻!
此時顧少傷的飛刀術已經滿級了,雖然隻是一枚銅板,但猛地迸發出去,其威力同樣巨大無比。
破空而去,在空氣之中拉出了長長的氣浪,劇烈的摩擦之下,變得通紅一片!
章太焱正處於文德萊想同歸於儘的震驚之中,猛地手掌劇震虎口裂開,一下把持不住,長刀脫手而出!
“啊!”
隨後被銅板自眼珠射入,貫穿後腦!鮮血伴隨腦漿自眼角流出!
原來顧少傷這一枚銅板不但擊飛了他手裡的長刀,更是順勢將其擊殺!
隨後,文德萊的斷刀席卷劇烈刀光將他的身體包裹進去!
血肉飛濺!
殘肢斷臂!
在顧少傷的注視之下,文德萊發狂似的將章太焱的屍體肢解!剁碎!
“啊!哈哈!哈哈!......爹!娘!秀!囡囡!我對不起你們!如果我那天沒有守在大牢!如果.......啊!”
文德萊丟下斷刀,跪倒在血泊裡,整個人蜷縮一團,哭的涕淚橫流,甚至連自己全身破裂多處,都好似察覺不到,如果不是立命武者的身體足夠強大,自動封鎖了傷口,流血都要流死!
聽著他痛苦絕望的嘶吼,顧少傷沉默不語,大概明白些什麼,明山城那晚的滅門案,應該就是這位文捕頭了,他當時守在大牢,沒想到被這夥賊人殺死了全家。
顧少傷沉默站在一邊,聽著他嚎啕大哭,直到聲音嘶啞,眼淚流乾。
良久,文德萊的眼角有兩行血淚滴落,他站起身,走到顧少傷的身前,“噗通”一聲跪下,叩首不起。
“你不必如此!”顧少傷伸手要去攙扶,文德萊開口。
“少俠大恩!文德萊絕不敢忘,來生做牛做馬也會報您的恩德!”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眼角崩裂的傷口尚還有血跡未乾,眼珠血色未退。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顧少傷將他扶起,正色道。
對這樣的人間慘事,即使是顧少傷,也難免心頭感到悲涼,麵前的這個漢子,全身血管破損嚴重,即使是立命武者的強大身體素質能夠活下來,沒有一些奇丹也不可能在武道上更進一步了,更不要說,顧少傷在他眼裡看到了濃濃的死氣,心中明白,仇家已死,他沒有生的欲望了。
“如果不是您出手相助,我是不可能提著仇人頭回去祭拜了!”
文德萊順著顧少傷的攙扶起身,再次感謝一聲,撿起丟掉的斷刀,以及可以保留下來的章太焱的頭顱,走到一邊將死去的青年匪徒的腦袋割下。
“這把手斧您收下吧,我二叔是金岩城的總捕頭,如果您以後到了金岩城,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幫忙!”
文德萊將腰間最後一把手斧遞給顧少傷,提著兩顆染血的首級,拱拱手,告辭道。
“等等!那邊我有一匹馬,你騎著回去吧!”
接過斧頭,顧少傷轉身就看見艱難行走的文德萊,皺皺眉,開口說道。
文德萊此時身受重傷,雖然肌肉自動封鎖了傷口,不再流血,但如果步行走回去,恐怕難度頗大。
“這個世界,果然是弱肉強食,廝殺不斷!”
看著文德萊騎馬遠去,顧少傷歎息一聲,心中有著明悟,這個相貌普通的男人,回去拜祭完一家老小的亡靈之後,恐怕不會苟活下去了。
【鏡主擊殺立命武者鄭華濃,獲取源力30點】
【鏡主擊殺立命武者章太焱,獲取源力90點】
【發現投影,章太焱,鄭華濃,是否收錄】
“收錄!”
顧少傷默念一聲,看了一眼被砍成爛泥一樣的屍體,以及被砍去頭顱的青年匪徒,轉身踏進叢林。
......
其實顧少傷本來救下他,也並不僅僅是路見不平,心中多少也有收為己有的想法,畢竟一個經驗豐富的捕頭,其作用還是極大的。但現實不是小說,顧少傷也沒有辦法去除他的死意。
可惜,但也僅僅是有點可惜,顧大爺也不見得多在意。
.......
玄鷹山背靠大明山,其本身不過千多丈而已,但地多奇岩險峰,易守難攻,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全員逃逸進後山,躲進廣闊無邊的大明山脈。
在玄鷹山主峰半山腰的一處地勢平坦之地,修建一處占地數百畝的山寨。山寨大門由高達五丈,厚達四尺的百年鐵木製成,扼守著通往山頂的唯一通道。
這就是玄鷹幫的老巢之所在,其內有兩千亡命之徒駐紮盤旋!
此時,天色剛剛暗下來,太陽雖然落下,卻也透餘光。
山寨之中已經升起火把篝火,山寨後方的一座寬闊的大廳之中,此時兩排數十個火把同時點燃,照的大廳中明亮一片,恍如白晝。
大廳正中的高台上,半圓形擺放著十張大椅,皆由虎皮包裹,看上去粗礦野蠻。
此時椅子上坐著五男一女,一個個氣勢深沉,凶悍逼人。
“玄鷹山之中修為比我們十人強上一籌的還有不少,但我們為什麼能領玄鷹幫之名,自號十太歲?”
開口的是個青年男子,他體型修長,容貌倒是普通,但一雙罕見的銀色眉毛,讓他看起來格外妖異。
“就是因為我們的力量凝為一股!龍無頭不行,祁鋼這麼久沒回來。看來是碰上哪路豪俠將其除去了,我們有必要選出下一任的大頭領!”
白眉毛青年掃視一眼在坐的幾人,繼續說道。
“魚白眉!你想做龍頭,怕是沒那麼簡單吧!祁鋼大頭領回來,恐怕你會死的很難看的!”
坐在最下首的一位精悍中年,此人名叫韓濤,是祁鋼的鐵杆心腹,玄鷹山十位頭領排名最末,他看著魚白眉冷笑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