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
顧少傷啞然失笑。
他自然可以判斷出來澹台晴兒說的都是真的,一個十歲的孩子,能獨自跑出來找自己。
即使有父母的默許,也算極為不容易了。
“這個世界,你也是有師兄,師姐的。”
顧少傷探手撫摸她的小腦袋,微微一笑。
她既然有勇氣脫離父母的羽翼,作為師傅,顧少傷又怎麼可能拒之門外?
當下牽著她的手,緩緩向山下走去。
“師兄師姐?”
澹台晴兒微微一愣,順從的跟著顧少傷向山下走去。
數十萬的奴隸,覆蓋整個神斧山,在旭日商行的管事的派使之下,忙碌著。
這些奴隸都是世家征戰的戰敗者,多少都有修為在身。
即使看似十幾歲的少年,也可以輕鬆抱起數百斤的巨石。
建築修建的極快,大殿已經初見規模,預計一年之內,就可以完工。
顧少傷略微看了幾眼,就拉著澹台晴兒向南山城走去。
“師傅,你要組建軍隊嗎?”
澹台晴兒看著沿途不斷忙碌的青壯奴隸,好奇問道。
端木大陸,無論是門派還是世家,都有為數不少的武者軍隊,以保障自身地位。
澹台家族就有為數眾多的軍隊,旭日商行更是有二十萬武者軍隊,北寒域的天風家族更是擁有五十萬軍隊!
顧少傷既然起意要開宗立派,除了弟子之外,自然也是需要軍隊的。
這些奴隸,就是顧少傷軍隊的土壤,他的打算,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嗯,不錯。”
顧少傷看著四周麵帶敬畏的奴隸,微微點點頭。
端木大陸之上的奴隸貿易橫行,但是也極少有人將奴隸編入軍隊裡麵,即使是有,也隻有極少一部分。
而顧少傷本就是孤家寡人,想要短時間拉出一支軍隊,自然隻有從這些奴隸身上下手。
“可是......”
澹台晴兒看著顧少傷,欲言又止。
“無妨。”
顧少傷明白她的意思,淡淡一笑。
以他的手段,即使組建一支奴隸軍隊,也不怕他們造反。
兩人走進南山城,顧少傷為澹台晴兒安排了房間,讓她住下,叮囑了兩句,自己就回屋了。
澹台晴兒在與顧少傷分離的這段時間,並未冒進,此時也還是後天圓滿的境界,不過,她的根基也勉強達標,足以突破先天境界。
顧少傷提點了兩句,也並未放在心上。
以她滿值的根骨加之顧少傷所傳授的畫麵,自然不會被區區一個先天境界所攔住。
畢竟,九鼎世界先天境界僅僅隻是武道的起步罷了。
回到屋子裡,顧少傷盤膝坐在床上,閉目沉思。
嗡嗡~~~
識海中,光腦在神識的催動下,劇烈的震顫著。
根據顧少傷所知的信息,推算著有關世界意誌之事。
嘩啦啦~~
神識如水般消耗著,每一刹那,都有無數的畫麵浮現。
片刻後,光腦恢複平靜。
這半年中,顧少傷幾乎無時無刻的不在推演世界意誌。
世界意誌是什麼?
在顧少傷認知中,世界意誌就是世界自身為了保護自己的存在而誕生的一道泛意識。
它在某種程度之上,就代表了“天”,但卻又不是“天”。
它會為了保障自身的存在,而設下種種障礙,就如某些世界的天劫,浩劫,天災之類。
但它本身並無思考意識,或者說自我意識,並不會為了殺某一個人,而濫用世界的力量。
就如之前顧少傷搶奪九鼎,無疑是破壞了世界的底線,而以整個世界之力全數化為雷霆的話,顧少傷也隻有逃回蒼茫大陸一個選擇。
但是,它卻並沒有那麼做,因為,過度的使用世界的力量,會危及世界本身的存在。
顧少傷聯想到他所經曆的幾個世界,漸漸對世界意誌有了一定的了解。
就如,滾滾大勢流淌,世間也不會有永恒的天命之子。
顧少傷初入大唐之時,那天命之子,無疑是宇文拓,而到了後期,卻自然換成寇仲,而隨著時間推移,自然會轉換成另外一個人。
以此聯想到九鼎世界的世界意誌對於滕青山的安排,顧少傷心頭升起了一個明悟。
“青山雖然是此界的天命之子,卻也不值得世界意誌如此密切關注。畢竟,沒有了滕青山,還會有彆人!”
“而世界意誌之所以迫切的安排青山來到這方世界,必然是需要借助他的力量!”
唰~~
顧少傷猛地睜開眼睛,光腦的結果演算出來:
“原來是因為玄天邪帝,獨孤星夜!”
呼~
顧少傷站起身來,腦海中一片晴朗,自覺把握住了世界意誌的脈搏。
“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來到此方世界,但毫無疑問,他一定是威脅到了世界意誌!或者,世界本身!”
顧少傷眸中神光閃閃。
自從知道此世還存在一位至強者之後,顧少傷多番打聽,最後終於確定,此人,定然是來自神兵玄奇世界的玄天邪帝!
他的嘴角流漏出一抹笑意來:“如此,也就明朗了!獨孤星夜能做到的事,我顧少傷自然也能做到!”
“九鼎,我要定了!”
.......
夜滿星空,夜風徐徐吹拂起滾滾波浪。
一艘巨大的船隻行駛在大海之上。
甲板上,一位身材修長,斜背一柄紫色長劍的青年男子,麵色冷峻,遙望極遠處的端木大陸。
他雙臂垂在腰間,一身金色長袍,眉心部位則有著一顆很顯眼的猩紅的痣,看起來孤傲不群。
此人正是贏氏家族的最強者,洞虛高手,秦十七。
嬴氏家族中,但凡能夠成為嬴氏家族弟子的,有兩種人。
一種是嬴氏家族本身的族人,而另外一種,則是在整個雍州收過來的弟子,這些弟子加入嬴氏家族,隻要成為嬴氏家族內部的人,一般被賜予秦姓。
而他,就是贏氏家族自雍州所收的弟子。
一步步從一位外姓弟子,成為贏氏家族的掌舵人之一,他自然不是一般人。
在其身側,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麵色陰鬱的看了一眼身後九州大陸的方向,歎息一聲:“沒想到我贏氏家族,也有被迫離開九州大陸的一天。”
此人正是嬴氏家族的一位虛境強者嬴海桐,他麵色隱隱透漏著不甘心。
身為秦嶺天帝的後人,盤踞數千年的強大家族,被迫離開九州,其中的憋屈自然難以言表。
“弱肉強食,世間本就是強者為尊,技不如人,有什麼好說的。”
秦十七的目光微微波動,眼前好似又浮現那個斜躺在寶座之上的身影。
“唉,誰能想到,一個幽州之地的小小孩童,不到而立之年就能晉升至強者!”
贏海桐搖搖頭說道。
獨孤星夜此人,簡直是九州大陸從未有過的絕世奇才。
短短三十年,就一舉晉升至強者,簡直可怖可喂。
要知道,秦十七已經算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也是一百多歲才進階的洞虛。
“抱怨於事無補,若我等再進兩步,也未嘗不可與之交手。”
秦十七淡淡說道。
他剛剛晉升洞虛,離至強者也不過隻有兩步路程,雖然千難萬難,卻也未必就沒有希望在有生之年晉升至強者,與獨孤星夜決戰。
對於被迫退走九州大陸,他倒是想的通透,技不如人,莫說是讓你退走,即使滅你一族,你也絲毫沒有辦法。
力量才是存世之根本,一切功績權勢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或許吧。”
贏海桐轉過身來,不抱希望。
九州曆史上,僅次於至強者的東北王洪天,離至強者隻有一步之遙,不一樣在壽終之前也不得踏前一步,秦十七的機會更加渺茫。
“這方大陸,雖然我等早有耳聞,但九州之上極少有人踏足,卻不知,是否有難以匹敵的強者。”
贏海桐極目遠望,已然在夜色中看到那一望無際的海岸線。
跨海而行不是那麼容易,大海之上凶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船毀人亡,即使是贏氏家族,也隻能先行派遣以秦十七兩人為首的數千人,先行探路。
其後,大部隊正在瘋狂購買船隻之中。
“無妨,隻要沒有至強者,以我等之力,足以壓服此大陸的土著。”
秦十七回首看向九州大陸方向。
數萬海裡之外,禹皇門,摩尼寺的兩大洞虛高手所率領的船隻正在瘋狂追趕而來。
“不錯,若是沒有洞虛高手,以我贏氏家族之力足以碾壓此方大陸,即使有堪比東北王洪天的大高手,以我三家之力,也足以擊殺!”
贏海桐點點頭,陰鬱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禹皇門與摩尼寺等幾個勢力雖然也在第一時間想要前往端木大陸,卻哪裡比得上贏氏家族的動作快。
等到他們召集船隻而來,秦十七等人早已動身月餘時間了。
若是端木大陸之上未曾有什麼強者,以贏氏家族之力,自然足以占據此方大陸最為優越的位置。
到時,即使禹皇門,摩尼寺等幾大勢力趕來,也隻能徒呼奈何了。
.......
夜色漸褪,一輪紅日自海天之間的雲海中躍出,照亮天際。
贏氏家族的船隻,也漸漸抵達了端木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