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說著娘最厲害,心裡就想著找誰來壓我了?”
西王母輕哼一聲,道:
“好了,你帶昆侖界去最初時空吧。”
知女莫若母,顧小桑的小心思,她哪裡不知曉。
“啊?”
顧小桑微微一怔,這就要托孤了嗎?
西王母探出手指,在顧小桑光潔的額頭上一點:
“胡思亂想,該打!”
“哎呦。”
顧小桑摸著頭,雪雪呼痛:“女兒不敢了。”
“我曾答應那沒良心的,將昆侖山送給他,算算時間,也是時候了。”
西王母摸著女兒的長發,淡淡道:
“許久未曾出手,怕是很多人,已經忘記了,我憑什麼執掌先天炁道!”
西王母話音平靜,大殿之中的諸多女仙卻皆是心頭一寒,回想起了曾經。
太易最初,混沌道氣之中,一縷先天西華至妙之氣化生金母,自此為女仙之首。
西王母成道還在大天尊之前,是最為古老的大神通者。
太易之末,更是以西華至妙之尊,於諸多大能的窺視之中橫掃四極,成先天炁道源流!
她之所以能與大天尊平起平坐,可絕不是因為她成道更早,而是其實力,冠絕無極。
“娘親莫生氣,女兒知錯了。”
顧小桑輕吐香舌,安撫老媽。
“好了,你等下去吧。”
西王母看著一眾女仙,也有些厭煩,擺擺手讓她們下去。
“姐姐萬福金安。”
一眾女仙緩緩退下。
嫦娥輕歎一聲,也不打擾這對母女說話。
“娘親,您何必如此急迫呢?待到父親歸來,你們二人同去天庭,總是要安全些。”
諸多女仙皆退去之後,顧小桑才捏著母親的手,輕聲說著。
“太易之年,鴻鈞道人以炁道之身,掌力道源流,聚三千大神魔之力,欲要踏破藩籬......個中緣由不必細說,你隻要知曉,那一戰鴻鈞道人成功也失敗了,其以溝通大道之封神榜,為那大天尊所得,我則以西華至妙之尊,進而掌先天炁道源流......”
西王母眸光幽暗,似是回想起曾經:
“此刻你父親欲要成就最初,證力道,那大天尊必然是要出手償還因果,正因此因果,我也不能去往最初,隻能阻擋那大天尊。”
顧小桑靜靜的聽著,這才知曉其中內情,不禁有些恍然:
“是了,父親霸占最初之舉,不知將要牽扯多少巨頭,那裡必然龍蛇混雜,那大天尊若不想去,則必然要找個理由......”
“也就是說,您不出手,那大天尊,也會尋上門來!”
顧小桑很聰明,在西王母寥寥幾語之中,便知曉了很多事情。
封神榜對於那大天尊何其之重要,他雖然欠了鴻鈞因果,卻也未必想讓鴻鈞活著。
若礙於因果不得不出手,與西王母之戰,則是必然了。
事實上,早在萬劫之前,兩人便已然算到這一戰。
西遊大世界那一量劫之時,兩人便有感於此戰將臨,才會現身於西遊大世界。
“正是此理,但我,又豈會等他上門?”
西王母微微抬頭,眸光似是跨越無垠混沌,看到了無窮時空至高處,比起任何多元宇宙,無限多元宇宙還要高上半個身位的偉岸宮闕群之中的某尊偉岸存在。
她嘴角泛著一抹冷笑:
“你要戰,那我便主動上門,活活打死你好了!”
.......
呼呼~~
混沌氣流沸騰激蕩,共同交織成一道道無邊恐怖的混沌巨浪。
巨浪拍擊而下,數之不儘的多元宇宙,時空維度都為之滾滾而動,其間最為微不足道的一縷波瀾,也席卷著不知幾許大世界。
砰!
某時某刻,混沌海上一道浪花破碎,幾多大宇宙重重的拍擊在浪潮之中。
楊戩一個踉蹌,在混沌之中穩住身形,握著三尖兩刃刀的手都微微顫抖著。
最後一刹那,他幾乎便死在了那最初時空。
“二哥!”
哪吒自楊戩身上跳下來,連破爛不堪的混天綾都不顧,一把攙扶住楊戩。
楊戩沒有拒絕哪吒的攙扶,站立於混沌之中,閉目良久之後才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好險......那位武祖,高深莫測,難以匹敵。”
最後一刻,那名為盤傷的武祖化身,一掌滅度洪荒大界之中所有敵人,縱使玉虛宮遁界金光諸天第一,也險些死在那裡。
而且,便是僥幸逃脫,都受到了莫大的重創。
那般超邁無極,強橫無敵的人物,即便是一縷氣機,都足以重創大羅了。
“二哥,若不是因為我。”
哪吒看著麵色蒼白如雪的楊戩,心中極為內疚。
若不是因為他,楊戩根本不需要來此最初時空,若不是因為他,便是來了最初時空,也進退由心,豈會受此重傷。
“不乾你事,沒有你,我也還是要來此處。”
楊戩擺擺手,表示哪吒不用在意。
隨即抬頭看向那最初時空,距離無窮遙遠,相隔兆億無量時空都可以看到的偉岸巨人之影,道:
“若所料不差,被南極師伯所關注的大事,就要發生了。”
“大事......”
哪吒神色有些木然,最初之戰已經極度恐怖了,諸多混元隕落,還能是如何大的事?
他看向楊戩,隻見楊戩麵色蒼白如雪,眸子卻亮若晨星,其內光彩是他未見之盛。
不由的心中一震。
“若我所料不差,這尊武祖以身軀演化洪荒,是為了搜集我等的痕跡,烙印,以求煉假成真,重現太易洪荒,真正的最初,曆史!”
楊戩提著三尖兩刃刀,胸膛起伏不定。
此時,他已然知曉了那尊武祖的目的,也知曉了他那位南極師伯,以及其他大能的算計。
南極派他前去洪荒,自然不是關心那武祖的死活,而是因為自己也是經曆過太易之年的人。
是為了讓他的痕跡留在太易之年。
南極大帝,竟然是要幫那武祖?
“好大事情。”
哪吒先是咂舌,隨即又有些意興闌珊,蹉跎萬劫,此時的他,根本沒有資格參與這般涵蓋諸多大能的大事件。
不止是他,便是楊戩,隻怕也難以參與,除非,他能成就混元。
哞~~~
就在此時,楊戩與哪吒心頭皆是一震,就聽到一聲低沉之音傳蕩於混沌大千之中。
那低沉之音,似龍吼,似鵬嘯,蔓延極廣,久久不息:
“今吾成道,重辟妖師宮,繼妖帝意誌,震我妖道,凡人之外,萬靈皆可為妖!”
“鯤鵬......”
楊戩抬眼看去,隻見無垠混沌海的極深處,無窮光影交織中,映照出一方無窮廣大的大世界。
那大世界之下,赫然是一隻巨大無窮的金翅大鵬鳥。
大鵬背負大世界,翱翔於萬界之上。
大世界之上,宮闕深深之間,隱隱可見一尊巨妖擎一杆招妖幡,迎著萬象招展,指引萬界寰宇,一切非人之妖!
“鯤鵬成聖了......三個量劫之前,他才被天道教主打死啊,如今,便已成道了?”
哪吒有些愣神,沒有想到,鯤鵬突然便成聖了。
“鯤鵬是混沌海孕育而出的太古先天神魔,萬萬劫到如今,積蓄已然足夠了。若非是因慢了計蒙一步,萬劫之前便該成道了.......”
楊戩似乎並不驚訝。
鯤鵬在太易最初,也是赫赫有名,隻不過行差踏錯,混的慘了點而已。
先是慢於計蒙一步,道為他人所證,又隕落於太易之末的無量量劫之中,好不容易曆劫歸來,欲要於西遊大世界成道,又被周青鎮殺.......
此時成道,也算是苦心人天不負吧。
“妖師宮......這是妖師鯤鵬?他終於還是踏出這一步了?”
“萬萬劫過去,妖師終於成聖了!不容易啊,失敗幾多次,終於成道了!”
“妖帝剛隕落,妖師便成聖了?這會不會也是妖帝留下的後手?”
“什麼後手?不外乎是死在那武祖手下的混元不少,妖師趁機成道而已!”
“那我們,應該也有機會了......”
諸多大世界,多元宇宙之中的大能議論紛紛,更有不少積年大羅金數,怦然心動,紛紛前去閉關。
隕落在那位武祖之手的混元,可不在少數。
道源無祖,他們便有機會了!
此後無數年,卻真有人趁機成道,當然更多的,則無法越過那隕落的諸多混元巨頭的後手,死在成道路上。
混元巨頭隕落之後,自然是會留有後手的。
或是親朋屬下師門護道,或是因果糾纏,有大能庇護。
“擺脫了封神榜,我也有機會了。”
哪吒似是想通了什麼,眸光漸漸亮了起來,不過,卻還是按耐了下來,道:
“二哥,你我還是先回天庭,以重傷之身行走混沌,太過危險。”
混沌之中危機重重,混亂魔修,概念存在,混沌絕地等等皆是能夠讓大羅身隕的危機。
楊戩收回眸光,點點頭。
......
楊戩二人漸行漸遠,最後背影都消失不可見之後,混沌氣流繚繞之中,這一處臨近最初時空的混沌海才響起兩道低語之聲。
“你為何要救楊戩出最初時空?”
係統之主緩緩現身。
“洪荒資糧應當足夠了,又何必得罪那大天尊呢?”
時空之主收斂眸光,神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