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黑暗再度席上心頭,未來似乎已經注定,一如曾經。
顧少傷長長一歎。
主神殿攜帶恒沙多元宇宙,無量量時空的一次撞擊太過霸烈強橫,連曾經洪荒大陸都被一撞而碎。
尤其是此次更暗合大勢,更增三分可怖。
縱然他立於最初,太易加持,卻也承受不起。
甚至,無儘無限多元宇宙之中,都未必有人能夠正麵抵擋這一次撞擊。
但他早已料到主神殿來襲,自然也不是無有後手。
到此,再無人能夠阻止他真正的目的,但退走自然容易,但他卻並不想就此退走!
顧少傷長長一歎間,那源之一掌已然轟然而至,一拍之下,最初時空隆隆震動,萬般時空法理,更迭維度,不可量概念都齊齊為之潰散。
那灌入最初時空,重現太易的時空長河,都為之一滯。
轟隆隆!
巨大的道音碰撞自最初時空響起,宛如千百億大宇宙齊齊爆炸一般,恐怖的漣漪宛如同心圓一般向著十方擴散開來。
“接拳!”
恐怖的漣漪擴散之中,道傷斑斑的顧少傷低喝一聲,僅剩的一條手臂抬起,五指捏動間,無儘的力量係數歸一。
一道道無形無相的紫氣緩緩升騰而起,自巨人的四肢百骸升騰而起,化作無邊無際的道蘊灌入那一隻手掌之中。
再度一拳平平擊出,不為阻擋源之一掌,而是跨越無垠,擊向那巍峨不動,神聖偉岸的主神殿堂。
主神殿堂之中,一道極度漠然冰冷的眸光垂下,看著那一道璀璨拳芒,若有所思。
似乎在思考,已然到了這般地步,為何還要打出此拳。
也或許在思考這一拳能夠對祂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最終,祂無視了這一拳,在諸多混元巨頭或早有預料的平靜目光之中。
那起自主神殿堂,橫跨無垠的一掌,重重的擊穿了那立於最初的巨人頭顱!
“傷!傷!傷!”
巨人一震間,轟然倒下,身軀化於最初時空之中,化作無儘的道蘊反補最初時空。
隱隱之間,可以看到滾滾時空長河的交織之中,道蘊流轉之間,鴻蒙開辟,四象流轉,逝去的天地再現......
一如曾經的盤古開天力竭,身化萬物一般。
“化身盤古,再開太易紀......”
看著那最初時空混沌一片,又似不斷衍生的一切,不少自太易紀存活而下的巨頭為之感歎。
盤古的隕落乃是定數,即便沒有主神殿堂,還會有其他存在。
“還沒有結束......”
永生之門前盤膝而坐的方寒眸光微微一動。
就看到,就在巨人被擊碎頭顱,身化最初大千的同時,那巨人橫跨無垠而去,撼動無儘時空的一拳,也重重的撞擊在主神殿堂之上。
身滅拳不滅!
轟!
霎時間,一道至陽至剛,煊赫堂皇無邊,任何人都不能夠無視的恐怖意誌浮現於而出。
其普一出現,便撼動了最初時空,無儘時空長河。
寰宇時空皆震,混沌大千皆寂!
隻見萬象浮現於最初之上,兩儀演化鴻蒙,萬千氣象為之更新,好似另一個太易洪荒再現!
那無邊光影道蘊交織之中的,隱隱可見其中神魔奔走,萬獸衝天,巫妖戰於穹天至極,無儘的太古星辰熠熠生輝。
乾坤倒轉,陰陽變化,天道更迭,人道洪流,滄海桑田,紀元破滅......
一拳而已,便好似打出了另一方太易洪荒!
“是了,那武祖成就盤古之身,無形之中不知掠奪了何等恐怖的資糧,這一拳,幾乎已然涵蓋太易洪荒的所有痕跡了!”
“他若不死,便真的是盤古重生了!怪不得大道不允許!”
“還好,還好......”
諸多混元巨頭看到此幕,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那武祖雖然隕落,但太易洪荒乃是他所重現,整個太易洪荒的資糧也同樣被其賺取!
唯有如此,其拳印之中方才能包涵整個太易的痕跡。
轟!
極度煊赫張揚的意誌擴散無垠,純粹而堂皇。
綻綻紫氣升騰於混沌之上,彼此交織之間演化出太易萬萬劫無量文明,古史,好似整個太易之年所有無上天驕,絕世人物都再度重現。
彼此交織之下,鑄就出一尊偉岸人相。
為他人做嫁衣?
顧少傷心頭漠然冷笑。
他自然知曉諸天萬界之中,不知幾多大能在窺視著,想要掠奪他的果實,欲要讓他做為嫁衣。
他唯我唯一,舍我之外,再無它物,豈會為他人做嫁衣?
他以自踏上修行之路至今所有的一切,鋪徹出了太易洪荒,付出不可謂不大。
但是,巨大的付出,自然有巨大的回報!
想要,便來取吧!
“拳以太初,開以太易,我之道,無人能阻!”
紫氣繚繞之間,顧少傷的意誌震動大千寰宇,激蕩無儘時空。
於巨人融於太易之刹那,轟然之間,砸在主神殿堂之上!
轟隆隆!
一聲巨大到不可形容的轟鳴之聲,回蕩在萬萬劫以來無數紀元,古史之中,震動了數之不儘的大千宇宙。
那無儘光影交織而出的太易在瞬息之間為之破滅,顯現出那一道至剛至強至硬的拳頭。
嗡嗡嗡~~~
那巍峨偉岸的主神殿堂之上,似有無窮朦朧的霧氣騰起。
這一刻,主神殿堂迸發豪光,煊赫無儘混沌海。
直好似是無儘時空的交織,諸多維度的重合,恒沙大千世界的彙聚!
這不是虛幻,不是以假為真、以虛為實,而是萬萬劫以來,所有被主神殿堂所捕捉的時空,多元宇宙。
真實不虛!
而欲要真正的摧毀主神殿,便要洞穿那重重虛空,諸多維度,無窮大世界!
轟!
拳印貫穿迷霧,重重虛空為之爆碎,數之不儘的大宇宙為之黯淡,一方方多元宇宙之中群星搖落,地覆天翻,紀元被終結,文明被埋葬。
那拳印之上的意誌純粹無雙,貫穿迷霧的刹那,重重維度都為之卷縮,壓平!
無窮的古史,紀元,更是陷入了深沉的毀滅之中。
某一處古史之中,正自橫臥在自身魔國之中修行的棄天帝似有所覺。
他睜開眼。
隻見古史破滅,一顆顆大星為之毀滅,無數曆練之中的輪回者紛紛哀嚎著為之破碎。
更有諸多強大的輪回者踏空而起,欲要逃離。
一片末日混亂之相。
“人間,又汙穢了......”
棄天帝漠然看著這一幕,並未出手。
雖然欠下主神殿無數源力,要求他必須鎮守此方古史,但是他,還是沒有出手。
不止如此,一聲漠然長歎之後,他便裹挾著自己的魔國遁入虛無之中。
能夠打到這裡來的敵人,哪裡是他能夠抵擋的?
轟隆隆!
一處處虛空,大千為之破滅。
似乎欲要以無數時空,宇宙的破滅,消磨著這一道拳印。
拳印長驅直入,無視了蜂擁而來的輪回者,諸天穿梭者,生生打入了主神殿堂的深處。
萬千時空寰宇的破滅,不是沒有成果。
至此,那無儘霸烈的一拳,都為之黯淡下去,煊赫拳芒都為之灰暗了。
但最終,卻硬生生的打開了主神殿堂所有的屏障!
看到了一方無儘恢弘的殿堂,以及一方,無窮大又無窮小的巨大光球!
並轟然之間,重重砸在了那光球之上!
轟!
光芒為之黯淡,隨即以更為猛烈澎湃的姿態爆發出來。
無儘光怪陸離,並暴戾可怖的意誌,宛如滅世之潮一般滾滾而來,將那霸烈拳印徹底淹沒其中。
“仙道,佛道,武道,巫道,量子之道,文明之道,人道,律令之道......”
光芒爆發之間,顧少傷的意誌迅速的捕捉到了好似無窮無儘的道蘊流光。
這一輪光球,赫然是無窮無儘的道蘊,意誌所組成。
顧少傷心中升起一絲明悟,瞬間便被無窮無儘的意誌所淹沒。
但在淹沒的最後一刹那,在臨近那大光球的內核之時,他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熟悉。
.......
轟隆隆!
最初時空之外,混沌沸騰。
巨浪滔滔不絕,掀起無數的宇宙殘骸,時空碎片,宛如兆億頭受驚的混沌凶獸一般,滾滾四散,蔓延到無窮深遠之地。
諸多混元巨頭隻看到,拳印轟然爆碎之間。
那最初時空之外,拔地超天,巍峨綿延無儘的神聖殿堂之上,同樣光芒變幻不定。
維度扭曲,時空卷縮,一方方根植於主神殿堂之上而存在的多元宇宙,全都不可抑製的走向了消亡!
哢嚓!
許久許久之後,最初時空之外的風浪為之稍稍平息之間,有人似乎聽到了一聲似有似無的撕裂之聲。
但尚未等到細看,那一方巍峨神聖的殿堂,已然消失在最初時空之外。
與其一同消失了,還有受傷頗重的輪回道主。
“縱使身死戰意不滅,竟剛烈如斯!”
“萬劫以來,最為驚才絕豔的存在,終究還是無法違逆大道嗎?”
“那一拳都沒有傷到主神殿堂嗎?”
諸多混元的意誌於最初時空之外交流著,諸多人神色各異,更有混元巨頭不禁歎了口氣。
那武祖霸占最初,蓋壓諸多混元,兩尊混元無極存在聯手都無法束縛其身軀,何其之強橫。
但是那主神殿堂一次撞擊,便撞碎了那偉岸巨人。
最後那一拳,似乎都沒有傷到主神殿堂。
“可惜了,這般驚才絕豔的人物。”
一尊混元心中浮現憐憫,儘管之前他也曾出手橫擊最初,但那是道爭,並不妨礙他欣賞這尊成道不到他零頭的巨頭。
“傷到,自然傷到了,主神殿堂萬萬劫以來所征服的時空,宇宙,在這一次碰撞之下毀滅了不知多少,僅僅這個代價,已經足夠沉重了。”
“至於那一撞,祂也僅僅隻有一撞之力而已,若其果真如斯強大,無儘混沌海,早無我等立足之地了。更彆說最後一擊,源也受傷了,受創不能說重,但也不能說無傷了......”
一道新來的意誌顯化而出,化作一尊紅衣道人。
那紅衣道人看著混沌之中好似永遠不能夠磨滅的碰撞痕跡,淡淡的說著:
“大道之下,無人能夠無傷鎮壓一尊盤古,即便是,不完整的盤古。”
聽著紅衣道人凱凱而談,諸多混元巨頭不自覺的點點頭。
以那武祖立足最初的無上偉力來看,這個說法才合理。
畢竟,那成為盤古的武祖,一拳便能震碎無限多元宇宙了,便是主神殿堂,也不可能毫發無損才對。
“敢問這位道兄,你所說,不完整的盤古,又是何意?”
一尊混元的意誌震動,發出其他混元巨頭的疑問。
“太易畢竟已然消亡,更還不曾容納如今三千先天大道,所化之盤古,自然是不完整的。”
紅衣道人輕輕一笑道:
“若是容納三千大道為一身,那一拳,在這大道之下,便是三清道祖,都要退避三舍了。”
“容納三千大道?”
幾尊混元先是點頭,隨即搖頭,最後皺眉。
三千大道隻是虛之,意指無窮,大道不止三千,大道也不止是三千先天大道而已。
三千大道可是涵蓋包括但不限於大天尊,西王母,源等等無上巨頭在內的。
想也沒可能占據三千大道,或讓諸多巨頭聯合組成盤古。
“道兄所言,讓我等茅塞頓開!”
一尊混元道謝,也帶一絲提醒:
“不過,為尊者諱,道兄以後便不要以道祖為例子了,那畢竟是真正的超脫者。”
“為尊者諱,自然是應該的,可惜,三清於我,又如何算得上尊者呢?”
紅衣道人麵上浮現一抹意義難明的笑容,似乎帶著一絲嘲諷。
“道兄你.......”
那混元的意誌一抖,頓時感覺到了不妙。
無儘無限混沌海之中,不敬三清者自然是有不少,但是能直言三清不是尊者的,可就寥寥無幾了。
其他混元心頭也皆是一跳,隱隱感覺自己好似落入一個大麻煩之中。
“在下律令道主......”
那尊混元的麵容頓時十分苦澀,好似吃了黃連般,拱手道:
“敢問道兄名諱?”
“好說,好說!”
那紅衣道人十分謙遜,遙隔遙遠混沌,向幾尊混元回禮:
“在下羅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