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和縣中,依舊大雨傾盆,算上今天,這雨已經下了足足十天時間,一日未停。
劉見與燕麥穿著蓑衣,在齊膝的水中艱難行走。
“我剛剛去內坊看了,許醫官早在幾天前便已經離開了。”燕麥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這鬼地方,鬼天氣,加在一起,著實令人難受。“你說,許醫官是不是在誆我們?”
劉見無語,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之前在許醫官麵前,說許醫官不是那種人的是燕麥,如今懷疑許醫官拋棄他們的還是燕麥。
合著嘴裡就沒一句實誠話?
燕麥見劉見不接話,頓時訕笑一聲,“這不是沒事兒乾嘛,隨口瞎說,隨口瞎說……我其實隻是心中有些不安。”
在明知將有大難降臨的地方待著,心裡怎麽可能安得了,這和等死有什麽區彆?
而且最關鍵的是,還不知道會怎麽死!
許道雖然對他們許諾,隻要將安排的事情做好,便可救他們性命,可是……萬一呢!
他們之前去許道家中,尋求指點,許道便給了他們一批丹藥,讓他們在府庫換成了一些材料。
然後他們又花了幾天時間,一點點將這些材料儘數放置到合適的位置。
雖然不知道有什麽作用,但許道既然安排了,自然有其用意。
總不會是嫌棄丹藥太多,隨便扔著玩兒吧!
“彆想那麽多了,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便聽天由命吧!這洋和縣中又不是隻有咱們沒地方跑!”劉見反倒看得開些。
這縣城之中,還有數十萬普通人,他們的處境隻會比他們更差。那些人的出路又在哪裡呢?
“對了,葛老是不是還在城中?”燕麥突然想起一件事。
劉見想了想,確定道:“還在!”
燕麥陡然鬆了一口氣,“那沒事兒了,咱們估計死不了!”
“啊?你又知道了?葛老在不在,和咱們有什麽關係?”
“那可是許醫官的師父,我覺得咱們之前或許想錯了,許醫官讓咱們準備的東西,隻怕不是為自己準備的,而是為葛老準備的。隻要盯著葛老,咱們或許就能活命!”
燕麥越想越覺得這思路正確,畢竟許醫官雖然厲害,但終究在境界上,遠不及已經步入五品的葛老。
劉見已經無力吐槽,不過,他也明白,燕麥這般東扯西拉,純粹就是害怕了。
越是害怕,便越是喜歡胡思亂想。隻要不搭理,一會兒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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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馳行在官道之上。
身著一襲黑袍,戴著兜帽的許道,正坐在車轅之上,一邊趕車,一邊拿著幾張獸皮紙研究。
這幾張獸皮紙乃是許道從黃極身上得來,本來他還以為是什麽秘法秘笈,便沒放在心上,但後來仔細看了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麽秘笈,而是三張陣法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