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們母女的對話,寧雲溪愣住了。
不是說,隨母親回府嗎?
怎麼就吵起來了?
於是乎,她好言相勸。
“母親,四妹妹,稍安勿躁。”
話還沒說完,直接被穆蓉威吼嗬斥:“你還敢惡意離間,你住嘴!”
寧雲溪無言以對,依言閉嘴。
寧潔薇一聽,更是惱怒不已。
“三姐姐好心勸架,你為何總要誤解她?”
“你怎麼對她有這麼大的偏見?”
“我也想問,你怎就聽不出好歹呢?”
“你送二哥哥進虎穴,是她說和周旋,才令他們和睦相處的。她從來不曾奪你愛子,反之,是她救了二哥哥,你倒好,有眼無珠、不識好人心!”
穆蓉氣得瞪圓了眼,卻舍不得對著女兒,瞥了目光,狠狠瞪了一眼寧雲溪。
“謀算莊府之計,我與你細說過。”
“你知道的,那是她舅舅,她何需周旋?隨口說一聲,輕輕鬆鬆就能解決。”
寧潔薇唇際往下,甚是不滿。
“舅舅怎麼了?”
“怎就不需要說和了?”
“我和我舅舅就不熟,從小到大,根本沒見過。”
“她也是,隻是跟舅舅剛剛相認而已。”
說著,撇著嘴,微有一分眼淚充盈。
“母親有所不知,你們之間點點滴滴的美好,三姐姐全都記在心中。”
“昨夜,我聽她說起,幾次潸然淚下。”
“在她心中,你是一個很好的母親,縱然偶爾苛待,也都是因為她不懂事,是她不招人喜歡。”
“比起我們這些親生兒女,反而是她更孝順。”
“你平時不是總說,希望我們懂你,希望我們賺到銀子便孝順你,希望我們每年都能送你生辰禮物,還有許多你所期盼的事,我都不太記得了,可是她都記得,而且一直在做。”
“她不就是你幻想中,完美兒女的樣子嗎?”
“為何這些事,非要我們這些親生子女來做才行?”
“我不會做,也不愛做。”
“她做得那麼好,你怎麼就是不滿意?”
“她滿心以為,隻要傾儘所有地去愛,你們自會動容。”
“即便有所算計,她所想所要,也不過就是一點溫情而已,這有什麼錯?”
“她何來陰謀?”
“你憑什麼苛待於她?”
“又憑什麼隻認親緣之人,漠視她的一切付出?”
“養女就不是女兒了嗎?二十多年的感情呀,哪怕是鐵石心腸之人,也不可能一分憐愛也無。”
“既然一開始就沒打算付以親情,為何還要抱養她?”
話至痛處,寧雲溪靜靜垂淚。
穆蓉對這些話無動於衷,隻是心疼自己。
“她並非臻郎之女,不是你的親姐姐。”
“你怎能為了她,這般看待你的母親?”
寧潔薇苦笑幾聲,一分憂慮,一分沉重,黯淡失意,波瀾而出。
“因為,她治好了我的喉嚨舊疾。”
“母親一麵責我裝病,一麵又很矛盾地嫌我是個病秧子。你口中所謂不是親姐姐的人,卻能耐心以對,為我醫病。”
“從小到大,我第一次感受到呼吸順暢,原來是這般愜意。”
“那些治不好我的郎中,尋醫問藥之後,你尚且會說一聲‘謝謝大夫’,怎麼到了三姐姐這兒,竟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唯有滿心防備呢?”
穆蓉眸若冰川永凍,言似寒風呼嘯。
“她是郎中,懸壺濟世,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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