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幽咽在喉,悲極,寧奉哲淒寒而笑,霎時間,心碎無儘哀愁。

“兒臣,可以配不上叔祖父尊名,父皇亦可定論,兒臣不如他好。”

“人與人,本就不同,關愛之情,各有表達,兒臣做法迥異,並不表示毫無真心。難道在父皇看來,唯有做得一模一樣,才是親情?難道兒臣儘孝多年,父皇當真視而不見?”

顧孟禎眸底,浮著一抹涼薄,恣意張揚不近人情之漠。

“孝心確然有之,但論實際,你做過什麼?”

“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

“外人不知你這‘月盛第一孝子’美名,究竟從何而來,但朕清楚得很。不就是憑空捏造,散布謠言?小小年紀,不屑一分正道之行,淨學這些陰招手段。”

“你說說,這是什麼親情?”

淚水倒流,沁入肝脾,絞痛在心,寧奉哲眼前迷蒙,茫茫無助。

“父皇貴人忘事,便將一切視為謠傳,全當兒臣無所作為嗎?”

往事種種,他僅舉一例,足以明誌。

“敢問,月盛星梁大戰,父皇與星梁君主,約定滅門顏族大計,是誰遠赴星梁,以作質子?”

經他一說,顧孟禎恍然想起。

“這……”

寧奉哲跪地良久,膝蓋漸漸發痛。

“那年,父皇本想,送璃王皇兄前往,奈何賢妃母子聯手,設下連環計,父皇分身乏術,難以應對,還差點被擺一道。是兒臣竭儘全力,為父皇脫離危境,並主動提議,願赴星梁為質。”

“兒臣困在星梁,將近一年,身受之苦,有目共睹;心曆之痛,不難想見。”

“聞聽月盛大戰告捷,星梁敗局已定,兒臣便翹首以盼,靜候父皇來救,誰曾想,父皇毫不猶豫下令,付之一炬。”

舊憶猶新,潮水般,猛然席卷而來,他如泣如訴,哀怨陣陣,撕裂無法言喻之愴悢。

“兒臣幼軀,拖著一身重傷,一步一步爬出星梁皇宮,回首隻見一道赤色,戚戚蒼茫,一望無際,交織他緋,觸目驚心……”

顧孟禎按捺良知,泯滅惻隱,冷冷叫停。

“彆說了。”

寧奉哲不顧禮數,徐徐抬眸,凝切望向龍座之人。

“難道兒臣,情願付出性命的孝心,都暖不了父皇一絲一毫嗎?”

顧孟禎若無其事,不見一分動容。

“結果呢,你可曾付出性命?”

“至今,你依然活得自在,不是麼?”

拳拳之誠,儘數錯付,寧奉哲難以置信。

“什麼?”

顧孟禎波瀾不驚,振振有詞。

“過程如何,朕一無所知,唯見結局,你性命無憂,尊榮如舊。”

“你在星梁,過得好與不好,知情者無一生還,不知情者無可為證,朕從何得知你受過苦?說不定,以你智謀,在星梁過得風生水起,甚至懷有異心,想要自立門戶。”

說著說著,他覺得很有道理,再次看向寧奉哲,已是質問犯人的神態。

“不然,好幾個月的時間,朕沒有出手保護,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朕不顧信約,對星梁中人刀劍相向,你憑什麼安然無恙?”

“他們怎會留你性命,讓你有機會爬出皇宮,設法自救?”

目光相對,寧奉哲唯餘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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