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去的路上,唐俏兒想起沈驚覺的那些話,想起他們擊掌為誓,內心百感交集,難以名狀。
她望向白雪飄飄的窗外,眼尾淚光閃閃,低聲呢喃:
“唐俏兒,他願意主動過來找你,願意答應你的要求,已經很好了不是嗎……現在的你,已經沒資格在他麵前驕縱任性了……該知足了。”
林溯邊開車邊瞄著後視鏡中,大小姐失神落魄的樣子,心中泛起濃烈的酸楚。
隻是分開,就讓她的世界地覆天翻。
倘若,沈驚覺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那大小姐的人生也就徹底崩潰了。
所以,也許,讓沈總好好活著,這已經是他們曆儘磨難後,上天最好的安排了。
雖然,是那麼令人遺憾……
“大小姐,時候不早了,要不咱們不回財團了,您回家好好休息吧。接下來為了爭取盛京a5項目的事怕是還有的忙呢。”林溯瞧著她蒼白的麵色,溫沉的嗓音湧動關心。
唐俏兒眉心沉鬱,自說自話,“阿溯,幫我查一個人。”
林溯忙道:“您說!”
“二十年前,有個叫黃萌的女孩曾在觀潮莊園作傭人,照顧爺爺的生活起居。她母親姓陳,現在仍然生活在盛京。”
唐俏兒瞬間收斂起那份小女人的幽怨,恢複往日冷靜理智的神色,“這個女孩二十年前曾命喪沈驚蟄之手,但當年具體情況、死因,尚不清楚。我覺得,這件事,咱們有必要將來龍去脈,牢牢把握。”
林溯此刻才得知這個極衝擊的消息,震愕至極,“沈驚蟄那麼小的年紀就背負人命案?!他特麼是厲鬼投胎吧他!”
“是吧,那樣溫文爾雅,熱心慈善的人,竟然有如此殘暴的一麵。若不是在墓地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估計打死都不信吧?”
唐俏兒涼涼笑了一聲,“如此會立人設,會偽裝自己的人。打著救命恩人的旗號,與驚覺同住一個屋簷下,你想想,這不可怕嗎?”
林溯想起沈驚蟄那張清雋斯文的臉,隻覺不寒而栗,直呼:
“可怕可怕!”
“所以,我們一定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於公,殺人償命,哪怕當年沈驚蟄未成年,那也不是他逃脫法律製裁的理由。”
唐俏兒閉上淩厲的杏眸,沉下呼吸,“於私,日後若他膽敢現出原形,對驚覺不利,那我們手裡也有能夠製衡他的把柄。關鍵時刻,興許能夠保驚覺度過難關。”
林溯對大小姐的欽佩之情,溢於言表。
如今的大小姐做事,比從前更添謀算和城府,不再憑著一腔熱血做事了。
忽然,林溯靈光一觸,冷不丁地道:
“大小姐,沈驚蟄十四歲就敢殺人,那說明他本性相當冷血且凶殘啊。”
唐俏兒嗓音清清冷冷,俏麗眉目是疏淡的理性:
“你不覺得,他的所作所為,跟他的舅舅鳳律川非常相似嗎?再結合吳媽說過,他曾經虐殺過動物,那他殺人如今回想,也是意料之中了。”
林溯錯愕瞠目,“可殺動物,和殺人……這是一回事嗎?!”
“本質,都是對生命殘忍的蔑視,與褻瀆。”
唐俏兒胸口窒悶,搖了搖頭,“他既然敢虐殺動物,說明他根本沒在顧忌。久而久之,他覺得虐殺動物無了,自然會把矛頭對準人。國內外很多變態殺人犯從一開始都是這樣的。”
“大小姐,您說,就是這樣一個心理病態的家夥,他怎麼會是沈總的救命恩人呢?”
林溯終於問出了困惑在他心中已久的問題,“這種人,冷酷殘暴,他竟會在生死關頭,救下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您不覺得這行為,與他本性背道而馳嗎?”
聞言,唐俏兒脊背一僵,眸光一片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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