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岩駿下意識地點頭道:「有道理,會有什麽內情呢?」
何考:「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可以假設。我先給你編個故事,比如在此之前,圖書館就丟失了重要文物,你師父為了免責堵窟窿,就用自己製作贗品給糊弄過去了。
或者換一種情況,有一位大人物拿走了館藏的重要文物,又沒留下任何憑證。
這個大人物是你師父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的,甚至還要儘力討好的,於是他就主動用贗品替換,把事抹平了。
再假設多一點,他當初就是這樣得到了某個大人物的賞識,才會被提拔為院長,故事邏輯是不是就更通順了?
但是丹鼎門掌握了這個情況,所以你師父才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這麽說合理不合理?」
武岩駿敲著釺子道:「合理啊!你是怎麽想到的?」
何考:「開腦洞唄!我們公司開會討論的時候,就經常搞頭腦風暴。」
此話不儘實,頭腦風暴的事情是有的,但何考這個人從小就心思深,不知不覺中容易想得比較多。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你可千萬彆當真,真正是什麽情況,則是誰也說不準。」
武岩駿:「這我當然知道,會去調查的。你說有兩件事,還有另一件呢?」
何考:「我個人感覺,這件事就算你查出來,恐怕也做不了什麽,很可能就是你師父自己的事。至於另一件事,你調查過你師父的案子嗎?」
武岩駿:「我當然查過呀,還通過師伯搞到了卷宗副本。
何考:「請問警方抓了多少人?」
武岩駿:「就抓了我師父一個。」說完又歎了口氣,「我師父這人仗義,看來是一個人把事情全扛了。」
何考:「你師父告訴你,那件事之後,有一夥人來要挾他,他不得不繼續做違法的事,他說過那些人的身份嗎?」
武岩駿:「他沒說,一個字都沒說!」
何考:「沒說,就是不想讓你查,因為知道你惹不起,同時也是為了自保……你師父有老婆孩子吧?」
武岩駿:「有啊。」
何考:「他也得保障家人能好好生活!而且這麽大的案子,他在看守所裡待了不到兩年就出去就醫了,說明他保下的人能量也不小。
但還有一件事,他是真生病了,還是偽裝成生病好外出就醫?假如他的身體沒有大問題的話,剛出去就去世,太過蹊蹺了!」
武岩駿:「這事我也覺得蹊蹺,在裡麵的時候,我師父精神不太好,能出去也確實自稱有病,但據我觀察,應該不至於那麽短時間就去世……可是病曆記錄都是真的。」
何考摘下胸前的掛墜道:「我這幾天,還以為這東西是真的呢。」
武岩駿又緩緩點頭道:「我師父死了,證據鏈就斷了,其他人都安全了。所以儘管我師父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事,有人還可能不願放過他……」
何考:「所以啊,你來找什麽隱蛾?真要想做什麽的話,就去調查你師父的死因!」
武岩駿騰地一下站起身道:「你說的對!」
何考趕緊擺手道:「彆著急,也不差這麽一會兒,酒還沒喝完呢。我得提醒你,這事千萬要謹慎,彆把自己給搭進去,沒那個實力和條件的時候,不能亂來。」
武岩駿坐下道:「我明白的,當然明白!」說著話舉起酒杯,「我敬你,今天真要感謝你!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當初是哪些人要挾的我師父?但師伯不讓我再去追究,他說這帳是算不清的,而且將哪些人保下來,就是我師父的自己的決定。
但是你給我的建議,我會考慮清楚的……」
這杯乾了,何考有點嗆著,輕輕撫了撫胸口。他說了這麽多,大腦始終高速運轉差點都超頻了,就是為了勸說武岩駿不要再去找什麽隱蛾,順便套出更多隱秘的情報。
何考達到了目的,但說到後來也開始同情小武了,這小夥的性子簡直太耿了,以前甚至沒見過這麽耿的人。
看來他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麽苦,也沒吃過什麽虧,第一次吃虧就栽了那麽大的跟頭,結果在看守所裡又有了一段奇遇丶修成了傳說中的術法,脾氣仍然沒怎麽變。
繼續擼串的時候,武岩駿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但何考還意猶未儘,又試探著問道:「小武啊,我能不能再請教一點事情?」
武岩駿低頭擺弄著釺子道:「想說就說。」
何考:「今天剛見麵的時候,你為什麽自稱是穿越來的,還說我是什麽NPC?」
武岩駿抬起頭道:「具體的情況,我沒法跟你說清楚,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有點不真實嗎?」
何考環顧左右道:「哦,哪裡不真實了?」
武岩駿擺手道:「我不是說這裡有破綻,反正跟你說不清,算了,就舉一個例子吧!你剛才分析了那麽多,想沒想過,有一件事多少是解釋不通的。
當年那個展覽,南花美術學院為什麽要選送那樣一幅館藏作品參展。我師父就是院長,明知道那幅《譚仙拄杖圖》是他製作的副本,為什麽還要送去參展?」
何考放下酒杯道:「對呀,為什麽呢?」
無論一個人心思再縝密,也難免有所漏算。何考剛才已經絞儘腦汁在分析案情了,但他多少有點目的不純,遺漏了這麽一個明顯的破綻。
兩年前的那一次全國巡展,主題是「東國古代神秘文化」。參展作品是從全國各地的收藏單位中徵集的,《譚仙拄杖圖》就是南花美術學院圖書館選送。
張燕飛當時還是院長,假如他不想讓這幅作品去參展,肯定是能辦到的,這又是圖啥呢?
這樣一次大型展出,參觀者來自全國各地,張燕飛這是唯恐自己的掉包行為不被拆穿嗎,還是說他對自己的水平太自信了?
但是再自信,也不是這種玩法啊!
何考疑惑的反應,顯然是撓中了武岩駿的癢處。他又乾了一大杯啤酒,抹了抹嘴邊的沫道:「修煉入微術,從二階墨客晉升為三階鑒定家,需要一種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