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向來好哄,如果是安室透效果加倍。

得到保證後的東雲鬆開了安室透,坐回床上,剛剛已經平複完心情的他此時已經恢複正常,沒有像上次那樣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果然是因為朗姆的聲音嗎?東雲心想,比起朗姆那個惡心的變聲器,安室透的聲音確實是一種享受。

但東雲同時也絕望地確認了一點——

即使自己再不願意,被這個音頻控製時,自己還是會去被命令去傷害降穀零。

自己可能在未來在組織的控製下真正對降穀零出手。

光是想象,東雲就覺得難以接受,這一結論引起的不安在心中如被煮沸了一般,冒著泡不斷地從心底溢出。

安室透敏銳地察覺到了對麵東雲身上的低氣壓,他原本還上揚著的嘴角迅速抹平。

“東雲?”安室透用手撫上東雲額頭,帶著他的臉微微仰起。

東雲搖搖頭:“我沒事。”

“安室。”他看著安室透,再次強調,“我不想傷害你。”

啊……糟糕。安室透明知道此時自己應該更加嚴肅,但情不自禁地因為東雲這句話而心動。

他臉上表情未變,笑意卻從眼底露出,語氣格外鄭重:“我知道了。”

一旦想清楚之後,東雲的很多行為都有了解釋。

好喜歡。

安室透感覺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忍不住了,今晚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扭過頭去看電腦上顯示的音頻播放時間。

83分鐘。將近一個半小時。

比自己想的時間要長一些,東雲處於這個聲音的環境下,普通的反應會慢很多,但戰鬥本能卻沒有受到影響。

“這段時間內的事情你都還記得嗎?”安室透問道。

“前麵的還記得。”東雲目光略微向上,回憶著:“從你讓我將那把狙擊槍拆了收好之後,記憶就有點模糊了,再往後就完全記不得了。”

安室透聞言看了眼手表,東雲說的這個命令是自己在開始約40多分鐘後說出的。

他記下,然後盯著本子上的“40min”無意識地轉動著筆杆:“被控製時你有意識嗎?”

東雲點頭:“有,但意識會很模糊,我能看見、聽見,但是不能馬上理解,也沒辦法很好地控製身體。”

像是阻隔了東雲了感官和大腦一樣。安室透在紙上寫下“五感”和“大腦”兩個名詞,在它們中間連上一條線,又劃了一條斜杠。

這樣倒是基本上說得通東雲的行為。安室透蓋上筆帽。

“但是……”東雲看著安室透寫完後才說出這個轉折,安室透疑惑抬眸看他。

因為是自己之前從未有過的經曆,東雲顯得有些不確定:“但是在你叫我名字之後的記憶,我記得很清楚。”

在聽到安室透叫出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間,就像是在夢境中忽然觸發了自我意識,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麼,

他甚至知道自己正在被控製著。

但是什麼也做不了。

東雲向安室透確認:“我快摔倒了,你叫了我的名字,想來扶我。是麼?()”

安室透聞言身體向前微傾,心中一陣驚喜:“沒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注意到東雲所說的特殊之處:“名字,也就是我叫你東雲之後?”

東雲點點頭:“但是我之前沒有遇到過這個情況。”

安室透還是記下了:在見麵第一天自己關了收音機後就沒再開過,而名字是東雲一個月前想起的,這兩者還不能建立直接聯係。

但很重要。安室透抿唇,可能還要再試一次。

東雲也同時提出了這個建議:“要再試試嗎?”

他見安室透看了過來,才道:“我現在沒有覺得不舒服,而且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確認。要再試一次嗎?”

安室透不放心:“確定現在還好嗎?”

東雲篤定點頭:“再試一次。”

這關乎東雲自己。安室透點頭說“好”後,便回到電腦前。

東雲稍稍坐正。

他為了保證自己不會因為安室透而放鬆警惕,每次在安室透點下播放鍵之前,他都會催眠自己忽視安室透。

安室透將音頻重置後,點下播放鍵。

還是那聲尖鳴,安室透皺著眉,隻覺得這個聲音無論再聽多少次都不會習慣。

他回頭看去,發現此時東雲比起第一次時反應更加強烈了。

果然還是受到了影響,安室透連忙走回扶住捂著耳朵身體不穩的東雲,他沒有出聲乾擾,隻是靜靜等待著。

這一回,安室透幾乎等了2分鐘後,才感受到東雲的呼吸平緩了許多。

他慢慢退開,看到了再一次變得陌生的雙眼,心中一凜。

還是和第一回一樣,安室透先說了幾個簡單的命令。

東雲一一照做,但這一回,安室透將東雲的手握在手中,卻沒有再急著繼續。

東雲對於動作類命令的執行幾乎是100%完成的。安室透想。

所以這次他打算測試一下另一方麵。

東雲的手很冷,安室透先打開了空調,他緊緊握著東雲的手,嘗試問出第一個問題。

“威士忌。”

安室透看到那雙灰眸聚焦在了自己身上:“我在。”

雖然此時無論自己做什麼、要求什麼東雲都不會拒絕,但安室透還是更喜歡平常的東雲。

安室透看著東雲,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的名字是?”

這是東雲最大的軟肋,一旦組織知道東雲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必然會進行二次記憶清洗。

安室透不確定東雲的身體是否還經得起第二次。

安室透等了許久,沒有得到東雲的回複。

果然這個聲音還不足以完全控製。安室透稍有安心。

以防萬一,安室透提出了第二個問題:“威士忌,你的搭檔是誰?”

()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算敏感,東雲隻需要如實回答就好,但出乎意料的是,東雲還是沒有回答。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安室透。

一連好幾個問題,東雲都沒有回答,這樣的反應有些出乎安室透的意料。

他莫名想起曾經東雲對自己說他並不會說什麼答什麼。

所以對待組織其他成員就是不說話麼?安室透莞爾。

在第一輪問題問完後,安室透停了下來,他準備按照上一輪中東雲提到的節點來進行計劃。

現在開始不過才十幾分鐘,但距離東雲說的四十分鐘,還很早。

房間內隻剩下了背後電腦發出的那個嘈雜的“滴滴()”雜音,空調開了一段時間後,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升高了起來。

東雲的手也被自己捂熱了。安室透鬆開東雲的雙手,他將東雲領口沒扣好的第一顆紐扣扣上。

做完這一切的安室透忽然覺得口渴,他起身準備去拿一杯水進來。

走到門口時,安室透想起什麼,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東雲。

東雲在盯著他。

安室透眨眼,他退了回來,往另一邊走去,東雲的視線隨他而動。

有點想到剛見麵時的場景了,那時的東雲便是這樣一直盯著自己。

安室透試探地問道:“威士忌,口渴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東雲沒有回答,卻站了起來,徑直往門外走去。

安室透抱著電腦跟上,就見東雲走到客廳茶幾旁,拿起了自己的水杯,然後迷茫地張望著。

安室透靠在房門框上,看著東雲的動作:白天的水都是他給東雲倒的,所以東雲不知道飲用水在哪。

會自己響應生命維持需求,所以之前一個人住也沒有關係。

安室透走上前,嘗試搭話:“是要找水嗎?”

東雲歪頭看他,安室透可算是見識到了東雲的警惕,還頗有些新奇,但不過是苦中做樂。

雖然東雲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全然都是陌生的樣子,讓安室透有些難受,但想到這隻是為了更好地防止組織迫害,心中就舒坦了不少。

他將電腦放在茶幾上,調大聲音後,拉起東雲的手,往廚房走去。

東雲被安室透拉著來到廚房。

“把杯子給我。”安室透伸出手,接過東雲遞過來的杯子。

安室透放在了淨水器上,在水杯未被裝滿前,他回頭看了眼東雲。

他像是很好奇地麵無表情地盯著從淨水器中出來的水流,眼睛眨也不眨的。

樣子確實和當時自己剛見到東雲時的差不多。安室透收回眼神,停下淨水器後將水杯遞給東雲。

所以如果聽的時間太長,哪怕在停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也會處於這種狀態?

安室透皺起眉,他記得東雲的這個狀態幾乎維持了1個……不,2個月,直到那次發燒後才好轉。

如果是真的,這個音頻的影響比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 安室透灌下一杯水後,看向了客廳的電腦:這次實驗完了之後,還是儘量不要讓東雲聽到這個聲音了。

安室透回過神發現東雲一直盯著水杯中的水不動。

怎麼了?安室透跟著東雲一起看向他的杯中——很普通的一杯水。

為什麼不喝?

安室透忽然想明白了什麼,他微微後仰:東雲不會以為有毒吧?

他想了想,還是接過東雲手中的杯子,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示意給東雲看,然後才將杯口放到了東雲嘴邊。

這一次東雲總算是動了,安室透看著東雲微微張開嘴,將水咽下。

有基礎判斷能力。

直到一杯喝完後,安室透才猛然想起,自己可以直接命令東雲喝水的。

安室透絕不承認自己剛剛是看東雲喝水出了神,他心虛移開眼神,放下水杯。

但東雲在喝完水後,便低頭看向身上,因為安室透的不當操作,他的胸口被淋濕了一大片。

上半身衣服上有明顯的水漬,東雲微微佝僂著身子,顯然是因為水浸濕衣服太冰了。

安室透也看到了,連忙拉著東雲拿了電腦回臥室,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件自己的T恤。

明明之前還給東雲全身擦過身體、換過衣服,此時安室透卻有些難以下手。

在掙紮了幾秒後,安室透還是上前一顆顆解開了東雲的扣子。

衣服下蒼白的肌膚慢慢顯露,安室透的心忽然跳得快了起來,他撇開眼。

但腦海中浮現出安室透以為自己早就忘記的畫麵——一個月前東雲發燒時自己照顧他的場景。

畫麵重疊,依舊是在燈光下晃眼的蒼白肌膚,依舊是脫下衣服後緊實卻不誇張的身形。

還有右手腕和肩胛骨上格外顯眼的痣。

降穀零你在看什麼!

因為脫下睡衣,還是看到了的安室透絕望閉眼。

他飛快地給東雲穿上了自己的t恤,拉著人按回床上。

安室透穩下心緒,看了眼時間,正好40分鐘。

將腦中旖念全部扼殺,安室透深呼吸後,看向東雲。

安室透決定換一種問法。

“威士忌。”安室透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東雲,他看到東雲的身體在此時有些緊繃。

他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安室透看到東雲的眼中慢慢升起警惕。

“威士忌。”安室透稍稍湊近了些,他緊緊盯著東雲的眼睛,“告訴我,你現在還忠於組織嗎?”

東雲因為他的靠近想要後退,但被安室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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